“那天上姬刘晴不算么?”阵雷淡淡问道。
秦王李慎闻言眼皮挑了挑,说实话,他实在不想提到这个名字,虽然听着有些迷信,但他始终有种预感,或许天上姬刘晴便是他的克星。这不,自打刘晴接掌周军军师一职以来,他李慎接二连三地吃败仗,前后损失了近十万兵力,尽管那些损失的兵力基本上都是战力难以依靠的藩王军,但总归也是兵啊,平白无故地损失许多,哪怕是秦王李慎也会心疼的。
而更让秦王李慎感到气急的是,即便是他牺牲了两名难以培养的替身,以五万藩王军作为诱饵,竟然还是无法骗过刘晴,反而是平白无故地让自己白白减少了五万兵力。
暗暗痛恨刘晴的秦王李慎并不知道,其实上回在荆山的那一仗,天上姬刘晴之所以能极其漂亮地赚了他一笔,全靠谢安在背后提醒刘晴。
“总之,冀京朝廷眼下仅能自保,无暇顾及南方的战事!——据北边送来的消息,本王那位身在北疆的四弟也已按耐不住,提十万北疆精兵挥军南下,阵兵于冀州边境,眼下,冀京朝廷那边多半早已与北疆开战,梁丘公与吕公年老不比当年,敌不过李茂勇武,想必需要梁丘舞坐镇京师,因此,老八很难指望朝廷再拨给他多少兵力……”秦王李慎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转移,看得出来,他的确是非常不乐意提及刘晴。
“既然得不到冀京朝廷的兵马援助,八贤王李贤凭什么去给江东伍衡的那一支太平军制造麻烦?”黄守疑惑问道。
“呵呵!”秦王李慎闻言笑了笑,淡淡说道,“老八的心思,本王大致能够猜测一二,他无非是想着,他那边拖住伍衡,待谢安这边结束了与本王的战事,即刻转战江东!——既然指望不到冀京的援兵,老八也只有依靠眼下手头的兵力了!”
“太小瞧人了吧?”符敖闻言皱了皱眉。
“说的是啊!”秦王李慎抿嘴笑了笑,摇摇头说道,“这也是本王为何不撤兵回汉中,而是撤到这襄阳,继续跟谢安纠缠的原因!——本王寻思着,仅需三两月,只要能将谢安这支兵力拖在此地,老八势必难以再阻扰伍衡固守江东,到那时,江东势必大乱,偌大地盘,再不复我大周所有……介时,北有李茂意图染指冀京,南有伍衡虎踞霸占江东,天下大乱,你猜那谢安究竟是去救江东呢?还是继续跟本王在这边死磕?”
“殿下英明!”黄守由衷赞道,毕竟李慎确实是高瞻远瞩,清楚地把握着天下的局势。
不过想想也是,若秦王李慎没有这份才能,他何德何能窥视大周天子之位,火中取栗,意图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分一杯羹?
“不过话说回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秦王李慎略带意外地说道,“李承那条疯狗竟然不曾前往汉中南郑断本王的归路,而是当真来了这荆州,这当真是有些出乎本王意料啊!——本王原以为这条疯狗会扑向本王的封邑……”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听闻李慎此言,三位军团长面色微变,毕竟秦王李慎此番起兵时,几乎带尽了汉中的兵力,偌大汉中,眼下仅仅只剩下数千守卫军,甚至于,有些县城根本就无驻守兵马,倘若安陵王李承当真率领皇陵龙奴卫前往汉中南郑去抄他们的老家,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皇陵龙奴卫此前攻伐那六个封国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非那数千守卫军可以抵挡。
“何以殿下还能坐得住?”望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秦王李慎,黄守惊声说道,“殿下这番话倒是突然叫末将想起一事,殿下此番起兵倾尽汉中兵马,眼下汉中守备空虚,倘若有一支兵马前往偷袭,那……”
“那又如何?”秦王李慎淡淡说道,“本王心向天下,岂会在意区区汉中?——汉中本就是冀京朝廷所封,如今朝廷若是要拿回去,尽管拿回去便是,本王有五万白水军,天下何处去不得?再不济,本王亦可退至蜀地,蜀地的藩王皆死于此役,本王正好前往接管!”
“可是……可是三位贵妃娘娘以及殿下的王妃、世子尚在汉中啊……”黄守惊声说道。
“哈哈哈哈!”秦王李慎闻言哈哈大笑,摇头说道,“得知李承那条疯狗踏足兖、豫之际,本王已派人将母妃与两位姨娘、并本王妻小安置在上庸,一旦李承有意图兵发汉中,便即刻收拾行装来投奔本王……”
“可是……即便如此,亦有些不妥……”
“唔,本王亦是这般寻思的,因此,半月前发书至上庸,叫母妃等众人前来此荆州……眼下局势,比起汉中南郑,相反还是蜀地比较安全,本王打算先将母妃等一干人安置于蜀地,如此一来,即便这边战事不利,本王欲退至西川蜀地时,也可无后顾之忧!”
众将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暗思忖秦王李慎考虑事情果然是细致周到。
而就在这时,有一名斥候匆匆奔入屋子,叩地禀告道,“报!——殿下,汉中上庸有急报至!”
“看来母妃一行人已经启程了……”秦王李慎微笑着说了句,示意陈昭接过了那斥候递上的书信,抿着茶水慢条斯理地问道,“何日启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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