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陈清莹脸上显现着一副神清气爽、神采奕奕的模样,带着王芷韵给赵子良准备回乡途中需要的一些东西,肉干和干粮是必须要准备的,并不是每到吃饭时都可以遇到客栈和酒馆,也不是每天傍晚都可以路过城池进城过夜,因此干粮、肉干和帐篷灯这些东西都是要准备的。
吃过早饭之后,一切都准备妥当,赵子良领着白孝德,带着二十个扈从,全副武装,骑乘四十多匹战马,基本上每人两匹马,这样可以换马不换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路。
此时交通可没有后世那么发达,从长安到赵子良的家乡江陵可以走汉中南下,或是向东先到洛阳,再从洛阳南下,这条路比较平坦一些,赵子良等人走的就是这条路。
不得不说,天下承平日久,治安状况还是很不错的,赵子良经过洛阳之后一路南下,一连走了七八天都没有遇到歹人,当然以他们这二十多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在战场杀人无数的家伙,仅仅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气,就没有不开眼的土匪敢出来打劫他们。
第八日,赵子良等人终于抵达了荆州,荆州都督府的治所就设在这里,赵子良顺路去拜会了荆州都督张九龄,张九龄是盛唐时期最后一任有卓越眼见、有非凡政治才能的宰相,可几年前他从宰相的位置上被贬为了荆州都督。
张九龄从不认识赵子良,不过他也从朝廷的邸报上看到过赵子良的名字,听说过赵子良在西域征战的一些事迹,对于赵子良回乡探亲能前来拜会他很是高兴,派人请他入府就坐喝茶。
“子良将军能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老夫很高兴,你也是来得巧,老夫准备明日回乡一趟,如果你明日再来,只怕就见不到老夫喽!咳咳咳······”张九龄笑着说着,说到最后咳嗽起来。
赵子良有些担忧道:“末将看老大人身子不适,此时怕是不宜远行,还是等身子养好了在启程不迟啊!”
张九龄摆了摆手:“无碍、无碍的,老毛病了!”
接下来,两人聊了一些西域的情况、朝堂上的情况以及军事上的看法,张九龄对赵子良在军政两方面有着卓越的眼光而感到惊讶不已,心里直呼碰到了一个全才。
说到最后,张九龄问道:“子良此次回来见了皇帝?皇帝对你是另有任命,还是让你回安西?”
赵子良叹道:“老大人有所不知啊,陛下虽然加末将为定远将军,可他让末将去守金光门,说是金光门夜间时常有江洋大盗飞檐走壁,穿过城墙如无人之境!这话说出去谁信呢?难道之前的守将都是酒囊饭袋不成?他们手中的弓箭都是吃素的?”
张九龄皱眉道:“以将军的战功和才能,不应该啊,皇帝不应该做出这等决定啊,难道将军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
赵子良随即将自己与边令诚的矛盾、无意中从敌将手中夺取了本该属于皇帝的宝马以及在京城发生的一些事情详细说了一边,请张九龄为他解惑。
张九龄听赵子良说完后,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子良不必当心,这对你而言并非是坏事,皇帝现在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耳朵根子有点软了,但还是很睿智的,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宦官的几句话就对子良这等功勋卓著的大将猜忌呢?”
赵子良连忙问道:“老大人,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让我去守城门?”
张九龄笑道:“日后子良自会知道,此时不必深究,子良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本分?”赵子良嘀咕了一句,突然灵光一闪,点头道:“多谢老大人指点,末将明白了!”
从荆州都督府告辞后,赵子良带着白孝德等人继续赶路,又快马加鞭终于赶到花了一天的时间赶到江陵。
江南天气回暖,阳光明媚、万物复苏,杨柳冒出碧绿的嫩芽,路边、田埂上野草悄悄冒出土壤,田野间遍地是金黄的油菜花,鲜艳的桃花如少女绯红的脸蛋一样盛开,到处是花香飘逸、蜜蜂飞舞。
越是离家越近,赵子良感觉越是近乡情怯,田间的农人看见如此多的骑兵都停下手中的活儿观看注视。
“这队兵士好生气派,特别是前面的那个将军,真是威风得紧啊!”田间有年轻的农人忍不住惊叹道。
旁边田间的一个年轻人脸色惊异道:“咦,前面那个将军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啊,还有他身后的那个,那不是郑家老三吗?”
“对啊,真是郑家老三,你看这家伙,高头大马,穿着好明亮的盔甲,还有鲜红的披风呢!”
一个年老的农人看着赵子良一行人骑着马进了村子,便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上田埂,附近在田间劳作的农人们也纷纷走上田埂,跟着年老的农人回村子里。
由于赵子良等一行二十余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让村子里的老弱妇孺们吓得一阵鸡飞狗跳,人人都站在自己家门口看着这队威风凛凛的骑兵害怕不已。
赵子良看见旁边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脑子里很快想起了来,笑着打招呼道:“庞婶,在家呢?”
那老妇人见这个骑马在最前面的将军竟然向自己打招呼,一时间愣住了,神情疑惑不已,赵子良见状勒马笑道:“庞婶不认识我了?我是子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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