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力裴罗带着残余几十个护卫和受伤的儿子摩严回到营地,立即召巫医给摩严治伤,同时下令部下所有回纥战士集结,准备作战。
忙到深夜时分,摩严的伤势稳定下来,没什么大碍,且帐外回纥一万多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他当即留下少量人手看守营地,自己带着大队人马悄悄杀向葛逻禄人的营地。
唐军答应,中军大帐。
油灯昏暗,一阵秋风吹进来,灯火摇弋不定,赵子良背着双手在帐中渡着方步,正思索着,门外一个扈从走进来禀报:“侯爷,玄一他们回来了!”
正说着,就见玄一等人浑身是血地走进来帐内,赵子良看见后走到主位上坐下,玄一等人站在帐中行礼道:“侯爷!”
赵子良看见玄二和玄三竟然受了伤,颇有些吃惊:“玄二玄三,你们怎么受伤了?来人,快要医者来给玄二玄三治伤!”
玄二连忙道:“侯爷,暂时不用了,只是皮外伤,我们二人已经处理过伤口,没什么大碍!”
玄一说道:“侯爷,我等开始还以为回纥人当中应该没什么高手,却不想那骨力裴罗四十多岁了,竟然武勇不凡,属下差点死在他手中,若不是玄二救援及时,只怕属下这条命今晚就丢在乌德犍山半山腰上了!”
“哦?却是本将军小看了他!”赵子良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对众人道:“玄一留下,其他人都出去休息、治伤!随时候命,如果我预料不差,今晚骨力裴罗就应该有所动作了!”
“诺!”众人答应一声逐一退出了帐外。
“来人,让勃勒罕过来一趟!”
赵子良正听玄一说着伏击骨力裴罗的经过,勃勒罕在扈从的通报下走了进来,此时玄一刚好说完,勃勒罕上前拱手道:“侯爷,您找我?”
赵子良点点头,对勃勒罕道:“传令下去:第一,从现在开始,除了伺候营的夜不收之外,严禁任何人出入营门,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到明日再说、违者格杀勿论;第二,命将士们今夜全部就坐在营帐之内,不得入睡,不得卸甲、兵器不能离手、马不卸鞍。给战马嘴上套上笼子、马脚上包裹布料软垫,随时准备作战!另外,你盯着斥候营那边,如果葛逻禄人或者回纥人的营地有任何动静都要立即来报!”
勃勒罕一听,顿时精神振奋,当即答应道:“遵令!”
此时骨力裴罗正带着麾下人马悄悄向葛逻禄人的营地摸过去,由于部下缺乏军纪,一路上不断有人说话、战马嘶叫,骨力裴罗觉得这样下去只怕还不等到葛逻禄营地就会被乌力的人发现,于是停下来整顿,并传令所有人都安抚好自己的战马,并且任何人不准发出声响,否则一律斩杀,直到这个命令传达下去,整个队伍才安静下来,骨力裴罗这才带着人马继续向葛逻禄人的营地继续靠拢。
这时一骑探哨向这边奔驰过来,在骨力裴罗旁边停下禀报:“可汗,唐营那边没什么动静,营地内灯火通明,岗哨和巡逻一如既往的严密,唐军兵士都已经进帐入睡”。
骨力裴罗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然后吩咐道:“继续监视,如有动静,立即禀报!”
“是,可汗!”
随后骨力裴罗带队继续向葛逻禄人的营地继续摸过去,差不多距离葛逻禄人的营地只有四五里时,己方一起探哨回来禀报说葛逻禄人的营地内守备松懈,除了少数兵士还在营地内围在篝火边上闲话之外,大部分葛逻禄人都已经休息。
骨力裴罗当即放心地带着手下人马继续向葛逻禄人的营地继续摸过去。
不久,大军悄悄靠近了葛逻禄人营地前方两里处,这时骨力裴罗停了下来,立即下令派出精锐探哨清理掉附近的葛逻禄人的警戒探哨,这对于已经熟悉了葛逻禄人部署的回纥侦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就有一个侦骑前来向骨力裴罗报告,已经把葛逻禄人布置在营地外的警戒探哨全部清理干净,骨力裴罗当即大手一挥,大军继续向葛逻禄人的营地摸过去。
游牧部落虽然从来没有防御的战术概念,但葛逻禄人还在营地外布置了一些陷马坑、拒马和瞭望哨,在营地的营门处,左右两侧各耸立着一座高达几丈的瞭望塔,塔上各有两名葛逻禄兵士手执长矛警戒,塔顶下各吊着一个铁钟,一旦塔上的岗哨发现异常或有敌人身影就会立即敲响警钟预警。
哨塔上,四名兵士在上面不停地走动着,但今夜没有月亮,十丈以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片漆黑。
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嗖嗖嗖嗖”的四声,四支利箭穿透黑夜,哨塔上四个葛逻禄岗哨没有机会发出惨叫声就中箭而死,尸体倒在了塔上,其中一个掉落下来砸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
这边四个岗哨刚刚被射死,黑夜之中就响起了马蹄上,阵阵马蹄声很快又稀松变得整齐,而且数目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亮。
“葛逻禄人背信弃义,天理不容,众儿郎随我杀——杀光葛逻禄人!”骨力裴罗一马当先、手持铁矛策马冲向葛逻禄人营地大门,他身后的一万多回纥骑兵紧跟着打马大吼大叫着冲过去,前几天还亲如兄弟,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生死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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