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奇的四十万大军每日对粮草等食物的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再加上驻扎地与洛阳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因此粮草每两天从洛阳押运一次到军营。
二月十二夜,高尚等人刚刚在洛阳城内发动兵变,到了日次二月十三日清早,洛阳城内就变换了大王旗,悬挂了李唐的旗号。
安太清作为粮草押运官每两天要往返洛阳与函谷关下的军营一次。这日上午,他又带着五千人马押送着车马来到洛阳城外,准备入城押运粮草返回军营。
太阳从东方升起,早晨的阳光虽然温和,但依然有些刺眼,安太清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押送粮草的队伍走到洛阳西门外,安太清感觉城墙上有些不对,城门也没有打开。
安太清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对身后的亲兵喊道:“赖皮,快看看城墙上,是不是换了旗号?”
亲兵赖皮抬头一看,这一看,吓得不得了,结结巴巴道:“将、将军,不好,城头上换成了李唐的旗号,莫不是城内发生了什么变故?”
安太清脸色大变,当即勒马停下,竖起手掌大喝道:“所有人停步,亲兵队跟我去打探消息!”
“是,将军!”
安太清带着数百骑兵离开大队人马来到洛阳西城门停下对城楼上大喝道:“城头上有没有人?快快出来一见!”
原本空无一人的城头上在这个喊声过后很快就出现一排排执锐兵士,个个精神抖擞,高尚带着一班将校官员出现在城楼上。
高尚看着安太清笑眯眯道:“安将军,别来无恙乎?”
安太清一阵恼火,破口大骂:“乎你妈个头啊乎?我问你,你怎么把城投的旗号都给换了?”
“哈哈哈······”城楼上的将校官员们闻言一阵轰然大笑。
高尚指着安太清,乐不可支地大笑道:“我见过不少愚蠢的人,可没见过你这种愚蠢到家的人,城头换了谁的旗号,那就代表这座城是谁的了,难道你这个道理都不懂,你还出来混?你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
安太清脸色都绿了,又大骂道:“高尚你这老狗,还有你们这些狗东西,我安家怎么对不起你们了?你们为何要这么对待我安家?你们有如今的地位,吃香的喝辣的,都是我安家给的,现在你们却背主投敌,你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你们这些不忠不义,不知廉耻之徒,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带我领兵前来攻破城池,定将尔等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城头上有一官员站出来指着安太清大喝道:“安狗,安敢如此辱我?你还有脸说良心?你们安氏一族本是卑贱胡人,如果不是当今大唐天子厚恩,安禄山焉能坐上三镇节度使之位?安禄山这狗贼不但不报天子厚恩,还起兵反唐,你身为安禄山之族弟,跟随其一起反叛大唐,有什么脸说良心?要说不忠不义、不知廉耻,你们安氏一族乃当世第一!”
安太清气得暴跳如雷,跳下马来跟城墙上一阵对骂,双方骂得不可开交。
高尚把自己的族弟高邈找来吩咐道:“你领三千骑兵等在城门口,一旦城门大开,你便率军杀出,先冲垮叛军这支运粮队,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但你要切记,不可追太远,叛军大营距离此地不过十几里,一旦被缠住就麻烦了,击溃他们之后立即率军回城,我们据城而守,叛军暂时那我们没办法,等他们大举攻城之时,函谷关的唐军早就出动了!”
“哥哥放心,小弟明白!”高邈说完当即走下城墙去准备了。
安太清正在很城楼上骂得不可开交之时,城门突然大开,这让他顿时一愣,可当他看见从城门洞内冲出来大股骑兵时,当即一声怪叫,翻身上马便打马掉头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叫:“兄弟们,快撤,快撤!”
一支超过五千人、禁止不动,组织性和纪律性又不是很强的人马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掉头?从城内冲出来的骑兵速度逐渐加快,很快就冲到了这支运粮队的面前,运粮队慌乱不堪,主将又掉头逃跑,整个队伍根本就无人指挥,场面一片大乱,被高邈带队一冲,当场被冲得七零八落,尸体丢了一地,其他人四散奔逃。
高邈带队冲垮了安太清的运粮队之后见好就收,很快带着人马返回洛阳城,城墙上的将校和官员们一片赞誉。
安太清带着一些亲兵狼狈奔逃回了军营,尹子奇等人正在商议攻打函谷关一事,听到安太清只带了数百人狼狈回营,便感觉有些不妙。
等安太清跌跌撞撞来到大帐,尹子奇就问道:“安将军,你不是去押运粮草了么?怎么这么快就返回了,还弄得这么狼狈?”
安太清如丧考妣,一脸颓废地说道:“完了,这下完了!我刚才带着人马去运量,可谁知道还没有走到洛阳城下就看看城头上换了旗号,大燕旗号不见了,全部变成了李唐的旗号,我策马跑到城下叫人,高尚等人出现在城楼上,原来这厮竟然带着城内大部分将校和官员犯了,都投了李唐!”
“什么?”
帐内的叛军大将们顿时纷纷色变,慌乱成一团。高尚带着城内官员投降李唐,这就等于是断了尹子奇、牛庭阶、田乾真、安太清等这些人的退路,同时也断了这四十万大军的粮草。断了退路还不算大事,尹子奇可以带着这四十万人马绕过洛阳向东南方向的伊川、汝阳撤退,但是没有了粮草,四十万大军撑不过三天就会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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