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马遂一度想要率军冲进营地,但军营中的凤翔军已经有了准备,而且光线的问题让进攻的难度加大,更重要的是玄九和一百多兵士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是死是活,投鼠忌器之下,他只能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派兵把凤翔军军营围住,特别是在几个关键的出入口附近设下重兵,防止有人从军营内逃出来。
一个牙将上前抱拳对马遂道:“将军,难道咱们要在这儿与他们对峙一夜吗?以末将看,不如想办法杀进去,军营用木栅栏围起来,这东西并不牢固,用绊马索一拉就倒,他们想要用这种简陋的栅栏防守简直是痴人说梦!请将军下令,末将只要率本部人马就可以杀进军营将凤翔军冲散!”
马遂摇头道:“本将军得到的命令是救出玄九将军和他带来的一百兵士、将凤翔军节度副使沙吒利抓捕,而不是率军冲杀凤翔军!而且玄九将军和他的一百兵士还没有消息,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军队并非是某个人的军队,护卫军的一切行动都要有上面的命令,擅自行动的罪名本将军可当担不起呀!”
牙将却道:“可是将军,沙吒利明显是要拘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凤翔军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咱们若不进攻,根本就不可能把玄九将军等人救出来,更不可能抓住沙吒利啊!”
“这正是本将军左右为难的地方啊!”马遂叹了一句,随即下令道:“传令官,速派人进城向大王禀报,就说沙吒利拒捕,已经控制了凤翔军所有兵马与我大军对抗,目前双方正隔着军营外围的木栅栏对峙,而玄九将军等人生死未卜,末将未得大王将令,不敢私自与凤翔军开战,末将该如何处置,请大王示下!”
传令官抱拳答应:“是,将军!”
军营内,沙吒利和麾下部将们此时也正面临艰难的抉择。
一个部将对沙吒利说道:“将军,咱们就这么一直与外面的摄政王府的护卫军对峙下去吗?恕末将直言,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将越多我们不利啊!”
另一个部将说道:“兄弟,现在可是大晚上,天寒地冻的,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冲出去跟他们打一场?他们都是骑兵,想打就打,想跑就跑,我们如何追得上?在旷野上,我们步兵只有挨打的份,现在我们处在军营中,还有箭楼和木栅栏这些简单的防守工具可以利用,他们想要冲进来也不容易,呆在军营之中至少安全一些!”
部下们对接下来的事情争执得不可开交,有人认为应该杀出去,有人认为不能出去送死,现在是敌暗我明,出营交战的危险性太高。
争执了许久,始终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应对眼前这种局势。心腹部将对沙吒利悄悄低声说道:“将军,他们的目的是要抓您,不如我们以营中那一百人为人质,派人出营跟外面的领兵大将谈判,威胁他们退兵十里,只要他们退兵十里,我们就可以带骑兵突围出去,眼下这种情况突围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我们继续呆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啊!”
沙吒利不解,问道:“为何?”
心腹部将道:“将军啊,如今摄政王就是朝廷中的老大,他的命令就是朝廷的旨意,他要抓您,就表示朝廷要抓您,您如果不跑,难道还有其他活路吗?您指望谁来救您?您还真想杀进长安城内去?这是不可能的,外面那些骑兵您也看见了,仅仅只是造出来的声势就已经把兄弟们吓得腿脚发软,跟他们打?这不是打仗,而是找死啊,如今我们只能带着骑兵跑路,丢下步兵!骑兵跑得快,现在我们有两千多骑兵,只要能找到地方安顿,就有机会立足,我们还可以联络其他地方藩镇一起对抗朝廷,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路啊!”
沙吒利把心腹部将的话想了一遍,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如果他们不答应退兵十里呢?”
“咱们总得派人去试一试,如果他们不答应退兵十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总好过呆在这里跟他们对峙强吧?”
沙吒利答应:“好吧!派谁去呢?”
“如果将军没有把皇甫温杀死就好了,他是去谈判的最佳人选!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再多说也是无用,不如派判官田继业过去?”
沙吒利想了想,同意道:“也只有如此了!来人,把判官田继业叫过来!”
不久,一个中年文官在几个兵士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这就是判官田继业,他看见沙吒利就唠叨不停:“沙将军啊,你这时做甚啊?你带着将士们与朝廷大军对抗,这是没有好结果的呀!事情的经过下官已经听说了,摄政王府派人来抓您,您就跟他们走就是了,朝廷顶多就是降你的官职,把你贬到边关去,你又何必要闹得无法收场呢?您这么做不但把自己搭进去了,还要拉着所有将士们跟着你一起共赴黄泉路呀!”
先前摄于沙吒利的威势,下面有心眼通透的的将校都不敢说这些话,其他大部分将校都没有想到这些,而现在判官田继业说出来之后,在场大部分将校这才明白沙吒利把他们带上了一条不归路,当场就有几个将校内心之中对沙吒利产生了敌意,而且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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