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朱希彩的叙述,刘道乾、朱泚和朱滔三人都面面相觑。
刘道乾端起酒杯喝着,默不出声。可朱泚和朱滔两兄弟就忍不住了,这生意毕竟也有他们的份,如果李怀仙要走八成的干股,他们兄弟二人只怕连汤水都喝不到。
朱泚这个人城府深一些,没有马上说话,倒是弟弟朱滔却忍不住对朱希彩道:“大哥,李大帅也太不仗义了。看着我们兄弟发了一笔小财就眼馋了,哪有这样当上司的?还一开口就要走八成干股,这是存心不给我们兄弟留一口汤喝啊,我手下兄弟们也要养家糊口,没有这笔钱,兄弟我怎么安抚手下那些人?这搞不好要闹出事来”。
朱滔说完拿眼睛对哥哥朱泚打了几个眼色,示意他说话声援自己。朱泚也很气愤,他城府比弟弟深,虽然没有先开口,但实际上他比朱滔更生气。他对朱希彩抱拳道:“大哥,咱们几兄弟跟着李大帅这么多年了,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战场上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替他卖命,请恕兄弟说句不中听的话,他李怀仙什么时候把咱们兄弟当人看待过?别说我和朱滔了,就是您,他李怀仙轻则对您骂得狗血淋头,重则拳脚相加。别说咱们兄弟几个,就算是外人都替你不值啊!这次咱们兄弟得刘先生相助好不容易有了一条发财的路子,赚了钱就可以让手下弟兄们过上好日子,可第一笔钱才刚刚到手,他李怀仙就羡慕嫉妒恨了,想要用自己的权势强行夺走属于我们兄弟的钱财,我和朱滔所占不多,大头是大哥的,如果真被他拿走八成干股,大哥您就所剩无几了!”
朱泚这些可谓是彻底撩起了朱希彩内心的怒火,他早就对李怀仙不满了,当年还在安庆绪手下为将时,李怀仙大军被赵子良大军围剿追杀,李怀仙为了活命竟然让他带一支兵马作为诱饵引开赵子良大军,差点让他死在安阳。还有好几次,李怀仙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差点置他于死地,鉴于李怀仙武艺高强,他都忍了,这次李怀仙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又被朱泚兄弟一通撩拨,他内心积压的怒火哪里还能憋得住?
朱希彩黑着一张脸,拳头捏地咯咯作响,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扭头看向刘道乾问道:“刘先生,你有没有办法化解这次危机?”
刘道乾放下酒杯,拱手道:“将军,李怀仙既然开了这个口,只怕没那么容易松口,在下刚来不久,对李怀仙不是太熟悉,但您是熟悉他的,他什么德性您应该是清楚的,若是有其他的办法避免与他发生直接冲突当然好,但是这事只怕没有其他的办法,无非两条路,一是忍气吞声,把这条财路拱手让给他,二是······”
朱希彩沉声说:“刘先生就直说吧!”
刘道乾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二是砍了李怀仙,由将军来做幽州、卢龙之主,自称幽州、卢龙节度留后!从此幽州和卢龙这片地盘由将军一人说了算,再也没有人敢骑在您的头上拉屎撒尿!”
朱希彩猛的一拍桌子,对刘道乾大怒道:“刘道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大帅是幽州和卢龙节度使,本将是他麾下大将,你却让我杀他?你想让本将做那不忠不义之徒吗?还是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离间我跟李大帅的?今日你不给本将说清楚,本将军手中的刀可不会对你客气!”
刘道乾面不改色,“将军如果认定在下是身怀离间将军与李怀仙的目的来到这里,那在下说什么都没用,请将军下令砍了在下吧,在下只恨自己有眼无珠,跟错了人!”
朱泚连忙起身对朱希彩抱拳道:“大哥息怒、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兄弟敢以性命担保刘先生绝非是故意接近大哥身边,是我们兄弟二人听说刘先生游历回乡的消息主动赶过去把他请过来的。大哥想想,刘先生有这样一条财路,他无论投奔谁都能受到礼遇,若不是咱兄弟把他请过来,迟两天他就要去投奔高秀岩了!高秀岩的兵马虽然没咱们多,但都是精兵猛将,实力不比我们弱,刘先生去投奔他岂不是更有前途?是咱兄弟死乞白赖才把他留下来辅佐将军的!”
朱希彩等朱泚说完,又盯着刘道乾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刘先生见谅,咱只是跟先生开个玩笑!”
刘道乾脸色难看,起身甩袖道:“哼,将军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既然将军不信任在下,在下留在这里也是多余,免得遭人猜忌,告辞!”说完拔腿就走。
朱希彩连忙上前拉住他,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赔笑道:“先生息怒、息怒,先生也知道这年头求生不易,朝廷那帮人和李宝臣、田悦、李纳一个个都是诡计多端、都恨不得弄死我,咱不得不小心谨慎啊。今日之事是咱的错,先生真心为咱出谋划策,咱不该怀疑先生,咱给先生赔礼,请先生原谅咱这一回!”
朱泚兄弟也在一旁挽留、帮腔:“是啊,刘先生,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咱们兄弟保证日后绝不再怀疑先生!”
刘道乾看见朱家三兄弟的态度后,他脸色好看了一些,沉吟片刻后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就暂且留下,若是诸位再怀疑在下别有用心,咱就立刻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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