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莺不让高大人说话,把热毛巾再拧了一遍,给高大人蒙在下巴上道,“须得焐一焐,胡茬子才软了好刮!”她的动作小心,像是干一件大事。
高大人抬起眼皮,正看到樊莺一脸认真的样子十分的好看,忍不住抬起手来,抚摸了她脸一下,“能得妹妹这样的人,是我哪辈子修来的。我以前却还骂你,要放在现在,我哪里舍得!”
樊莺到了牧场村之后,因为担心他露馅,已经强制自己忘了之前的身份,只把他当做高大人看。听了他的话,似是在说以前在终南山他骂自已的那回事。自己的思绪不由得让他拉回到真实的这一面来。
她揭了高峻脸上的毛巾,用手沾了皂角粉在高大人的下巴上涂抹,触手一片扎扎的。她心头一阵暖意涌上来,就低头把脸靠近高大人。高峻知道她已动情,靠在椅子上尽力努起涂满皂角沫子的嘴迎上去。
樊莺意识到了,用拳头在高大人的肩头轻轻捶了一下,“刮个胡子也不老实!我是看看你胡茬子怎么还这么硬呢。”
她一边给高大人刮胡子,一边把最近这些日子牧场村的事情对高大人讲了一遍,她说了替谢金莲去旧村里讨回银子的事情,高峻手一拍椅子扶手,恨道,“这谢家哥俩,动不动就把什么名门挂在嘴上,做出事情来却是一点都没有名门的意思,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看得起他们!”
想起谢金莲做的事,要是当时自己在家,一定会气得跳起来。但是在这里听了,知道她一定是为了甜甜,也就没有了生她气的意思。只是体会了一把她去要银子时的情形,又摇了摇头。谁知他一动,已经拿了剃刀开刮的樊莺没注意到,一下子在高大人的下巴上刮开了一道口子。
“好哇,你这是谋害亲夫!”
樊莺脸一红,又说起她和思晴夜打蒲昌牧郝、张两位牧监的事。本以为高大人一定会解气地夸奖两句,哪知高峻听了道:
“也就你们女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两位牧监怎么说也只是马匹征空了闹心,说不定还是受了哪些人的蛊惑。若是我,当时气不过还可能打他,哪像你们,竟然能捱到半夜还有心去打……唉,有句话说得好:最毒不过妇人心。”
樊莺听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就道,“是不是后怕了?幸亏你方才没有沾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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