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军紧张地道,“丞相,你怎么来这里来了?”
那利道,“你真有闲心,以为这里就太平了?侯海已经事发了,谢广很快便会带人到这里来!”
陈国军道,“丞相,我们此时便带丽蓝去龟兹城,我可不想丢下她。”
那利命人解开丽蓝,对陈国军说,“那利与高大人早就相熟,怎会劫他的九夫人?”
丽蓝得知不必离开,放了心,哪知那利再道,“不过,九夫人要为龟兹城办一件事情,不然你连这院子也不必出了。”
丽蓝说,“只要不让我去龟兹城,事情总好商量。”
那利道,“金矿事发了,早晚牵连出龟兹。高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九夫人你只要等他到了,好好侍候一回高大人,我们的买卖就算做成了。”
丽蓝道,“这再容易不过了,丞相不吩咐,我也要侍候我家高大人的,高大人可一直没到沙丫城来,我都想他了。”
陈国军听罢,痛苦万分地叫道,“丞相不可,我不能再丢下她!”
那利笑道,“陈大人,连九夫人一位女子,都知道买卖须讨价还价,可你的本钱在何处?你都不如个女子了!”
陈国军颓然垂首,丽蓝问,“丞想,不知要丽蓝如何侍候他?”
那利道,“简单得很,放一池不冷不热的水,让他好好地泡泡。如果九夫人想给他按一按也是可以。在下听说,高大人家中六位夫人走后,他的胡子可一直没刮,你要给他刮刮胡子。”
丽蓝娇笑道,“这种事……何劳龟兹大丞相来吩咐,丞相岂知我不能侍候的更周到?也许高大人一高兴,还会为丽蓝按一按呢,不劳丞相操心罢?”
陈国军痛苦万分,丽蓝并不看他,而是问那利,“只是丽蓝不明白,这都是丽蓝的家事,怎么说到什么买卖?”
那利不以为然地说,“在下来沙丫城的半途中,便接到秘讯,九夫人和七夫人的双亲,已在去龟兹城的路上,此刻估计也该入城了。”
这回轮到丽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丞相真会玩笑,这,这怎么可能?”
“九夫人认为在今天的此时此刻,在下还有心思与你玩笑!你等高大人到了,不必着急侍候他,让他派个人飞马西州、问一问织绫场郑至善的下落也就是了。千万别直接问你的父母,他会起疑心的!”
丽蓝无语,脸色严肃而泛白。
然后听那利道,“如果消息属实,你便可以安心替他打理,我相信高大人再机敏,对九夫人也不会加什么防备……”
“如……如何?!”
“简单得很,有九夫人这样的美人侍候着刮胡子,又泡过池子,他一定极为惬意,小睡一觉也是可能。你只须在他脖子上,用剔刀划上一下!龟兹城苏伐大王一向功过分明,到时自会接九夫人进城与父母相见。”
丽蓝只觉着一瞬间、心跳的失了个数,无数对的、错的念头一齐涌上来,分不清彼此。她脑袋里一阵眩晕,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陈国军急忙上前,伸手欲扶。
但丽蓝睁开眼睛,虚弱而忿恨地对他道,“你莫碰我……原以为你只是站立不稳,谁知你早就给人跪下了!”陈国军羞愧难当,把手缩回来。
那利道,“九夫人,非是在下不相信你,你父母在龟兹城,我便留一名心腹在侯圩村温汤,给你做个伙计。只要你侍候高大人侍候得好,他自会给龟兹城飞鸽传信。我当亲自率兵出城迎接你们,你也不必怕西州人寻仇。但你若耍滑头,要爷们不要父母,后果你该知道。”
说罢,那利冲手下示意该走了,他们留下一人来,再拉起呆若木鸡的陈国军、侯海的小表妹快步出了院子。
只要在村外的树林里潜至天黑,便可绕过关卡直达龟兹。
留下来的人三十出头,精瘦,冲丽蓝一躬身道,“九夫人,小人野利,听凭九夫人吩咐。”
丽蓝不理他,自已爬起来往院外走,野利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在大街上,她看到赤河金矿的管事谢广带人赶到。
谢广说,“丽蓝!你这是跑去哪里了!温汤上也找不见你,我真以为这份天大的功劳,就要因你而泡汤了。”
有随来的护牧队指着野利问丽蓝,“他是谁?”
丽蓝有气无力地道,“他……他是我新找的伙计……”
谢广挥挥手,“两人跟我去捉侯海的表妹,这可是个重要人犯,本官要连夜突审她!剩下的都去保护丽蓝……可吓死我了!”
众人分手,不提谢广去侯海家扑了个空,丽蓝直着眼睛,像踩着棉花似地回到温汤上,往床上一扑,半晌没能爬起来。
那利本是带人出来接应腊月里第一批金子的。
刚刚出来不久,便在龟兹城外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郑至善二人。他们赶着一架车子,车内坐的正是丽容、丽蓝的父母。
龟兹去信,让他们速速滚回去。这已经充分表达出龟兹城对他们打入牧场村后的极度失望了。
郑至善惶恐不安,回去之后,挨一顿厉言厉色的申斥是避免不了的。但这么回去也真是窝囊!
一开始顺风顺水,成功获取了曹大老爷的几支大股,并且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织绫场,也能指手划脚了。
但是最后让他们灰头土脸的,也正是这二百五的兄弟俩。牧场村正经的官员一个都不出面,他们要想找个人讲讲理都是不能。再要硬分辨,鞋底子就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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