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大惊失色,怕什么来什么,“陛下!你??”
李治看了看她,“怎么你还叫我陛下,昨晚之事你睡一觉便忘了?你还这副打扮做什么!还以为是皇后,皇后在盈隆宫没来!”
有个侍者匆匆从含元殿的方向跑过来,对着李治和武媚娘施礼,“皇上升朝了,他在等着陛下,请陛下立刻前去。”
皇上请陛下升朝。
李治道,“皇兄这是在叫我喽。”
侍者道,“正是,但陛下怎么还不更衣?”
李治摊了摊手,“你让我更什么衣?大明宫可为我准备了亲王的服饰?我总不敢还穿着衮冕上去!”
武媚娘道,“高祖说过,朝会衣裳宜尽用赤,你换一身红,也有说法。”
宫人们立刻去准备,李治就同武媚娘站在一起等。
他问前来传谕的侍者,“皇兄说没说过要我以何种身份前去?”
侍者道,“说的已经很明了,皇上说,‘去请你陛下来’。”
李治很满意他的机灵,问他,“你叫什么?往日也未见过你,都是许魏安在眼前晃,他去了哪里。”
侍者道,“陛下,小人褚来喜。许魏安从昨夜起便在紫阑殿。”
李治“哦”了一声,换好行头匆匆去了。
褚来喜还想跟着李治回含元殿去,又见武皇后在这里,不知该何去何从。武媚娘趁着身边没人,问他道,“许魏安昨晚便在紫阑殿没出来?”
褚来喜低低的声音回道,“回皇后娘娘,他已在紫阑殿捆了一宿了,不知眼下死没死。小人昨夜便来长生殿给娘娘报信,但娘娘那时已睡沉了。”
武媚娘一下子泄了气,皇帝请陛下,她早该想到是这个结果。
她不能再去含元殿了,那里没她的座位,她应该去紫阑殿,不能像做了亏心事似地躲着。
她匆匆返回长生殿,自己卸了凤冠、脱了皇后正装,又将刚刚打好的妆容都洗去了,然后由褚来喜领着,素面往紫阑殿而去。
……
含元殿,文武群臣济济一堂。
李治一到,皇帝便示意他坐御案后的另一个座位,往常那是武媚娘坐的。
李治向皇兄谢了座,坐下时恨恨地想,这些人可真是,突然多了个皇帝也没有一个人表示吃惊。
很显然皇兄一直在等他,还没说到正事,但这么仓促的一小段功夫,皇兄就是与众臣解释两句时间也不够用啊,他也能听到个尾巴呀。
但那些人个个眼珠子贼亮,腰杆笔直,仿佛什么都知道了似的,薛礼自不必说,连七十岁的程知节都来了,难道皇兄从盈隆宫到长安的消息,昨晚一下子都传到了?
皇帝坐在那里朝下边拱了拱手,说道,“人到的很齐全,多谢你们给朕面子……许敬宗,是你传的消息?”
许敬宗出班,奏道,“回陛下,也不必微臣去说,昨晚丹凤门下也有不少纳凉的百姓,他们一见陛下的红马,立时传了满城。”
皇帝撇着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众人看到他好似不经意地往后靠了靠,一抬腿,将两只脚架到了御案上,左脚压着右脚,拿鞋底儿朝着群臣。
李雄、李壮抱着刀侍立在御案两边,李壮咳了一声,再咳了一声,李雄给李壮使眼色让他住声,皇帝浑然不觉,说道,
“其实朕也很忙啊,淑妃怀了孩子,本来朕想抽功夫到盈隆潭给她捞些小鱼补补身子,哪知许魏安在焉耆假公济私,打着平叛之名滥杀完了又去黔州惹事,朕这才不得不来一趟,顺便处置一点遗留。”
少府有官员出来奏道,“陛下,要不要对焉耆给复?以示长安的优恤?”
皇帝道,“这个事……倒是应该,但那些枉死者,你即便给复十年,他也不能活了。大明宫让他去西域监军平乱,可他去焉耆给大明宫树敌!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使他忘记了君王的使命?”
他转向了李治,脚在御案上抖了两下,“兄弟你说,要给复几年合适?”
李治道,“皇兄,依臣弟看,三年即……即不算短了。”
皇帝拍板道,“就依兄弟之意,许敬宗你拟旨。”
少府官员又奏道,“陛下,许魏安在焉耆之事,宜由御史台详察。”
皇帝道,“不必了,朕的德妃正在紫阑殿审着呢。”
不一会儿,许敬宗将焉耆给复三年的诏书拟好,殿中监将文稿拿上来。
皇帝伸手接过,看了看,又递予李治,李治看了看没有异议,皇帝这才对许敬宗说道,“不错,老家伙,你的文思还这么敏捷,还可以再干他几年。”
许敬宗嘻嘻笑着道,“多谢陛下夸奖。”
掌印太监将玉玺呈上来,见御案上架着皇帝的腿,便将玉玺放在他脚边,皇帝这才意识到了脚在案子上,连忙收了回来。
他探身拿了玉玺,“咚”地往上一盖,将它放回去后搓了搓手,还在袍子上擦了擦,这才俯看着底下众人,感慨道,“少了不少人啊!尉迟老将军不在了,音容宛在昨日!”
李治担心皇兄再当众提到褚遂良、赵国公,但皇帝没提,而是转向了程知节,吩咐道,“给卢国公看座。”
程知节谢座,说道,“陛下,微臣也老了,微臣曾同尉迟恭同卫翠微宫,一年前他还活蹦乱跳的,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
皇帝道,“就是呀,英国公今年也有六十五了吧?”
李士勣这些日子眼皮子总是跳,刘方桂在黔州发了最后一封信之后音讯皆无,庭州也不见人,去信给澎水县的陶洪,陶洪也说未见到刘方桂。
薛礼平叛凯旋,李士勣竖着耳朵听盈隆宫的动静,盈隆宫一个多月平平静静的,他满以为马王不会复出了,薛礼闹着请辞,英国公一面找刘方桂,一面给辽州李志恩去密信,叫他动一动。
如果大唐东西两面都换上自己的人,他在长安也就踏实多了,这叫两翼齐飞,中间突破。
突闻炭火马出现在傍晚的大明宫宫墙之下,李士勣不愿意相信,直到见到了皇帝他才不得不信,心说李治这两口子何时变得这么乖了。
皇帝说到了焉耆,李士勣又是一惊,这里面也有新任西州都督李继的事。
他对李继一直持着有用则为我所用、干外甥总比别人好用,无用时视之如弃子也不心疼的原则。
此刻许魏安已经被人提出来了,李继离着让人揪出来也不会远,不过英国公并不担心尴尬。
仔细想想,当初是武皇后主动提出来启用李继的,连举荐李继的人都不是他这位干舅舅,李士勣还算心安。
谁知皇帝问到了他的年纪。
李士勣连忙出班,不等开言,皇帝便抢着道,“快给英国公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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