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听得直发愣,小吕子……被太后要走了?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今日没跟着上前头去,是德隆跟着吕悦一起伺候的十六殿下,这会儿猛的听了这个消息人就有些发蒙。但好在,他在宫中时间长,又会做人,懂看人眼色,忙笑着对棉儿道:“多谢你了,一会儿回去我就差人把东西给小吕子送来。”
棉儿笑笑,转身离开了。随喜这才微微皱眉琢磨着。昨日小马子走,是因他运气……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总之,他是被皇上看中了。可小吕子……这孩子生得好,要是被人看中,想找十六殿下讨要倒也没什么的。可太后是怎么想起要他的呢?
心中疑惑,可这会儿知情人都在殿上,吕悦又被带下去了脱不得身,只得硬等到前面十六殿下并叶贵妃出来,这才找着机会跟德隆并肩走着,二人低声把事儿给顺明白了。
原本是太后知道了小马子的事儿一时感叹,叶贵妃这才顺势把吕悦给推出去了啊……
要是如此,倒也是件好事,慈恩殿是个最最清闲的所在,只要那孩子机灵,日后便会少些麻烦。
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又侧头打量了一眼身后那三个眼露喜色的小英子等人,眉头又皱了起来,同德隆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无奈。
似是摸准了叶贵妃的脉,这一回监栏院再送过来的小太监全都是长得好的那一等,可他们也就是张脸孔能拿得出手来了,什么心性、什么人品,哪还有人理会?
叶贵妃只觉着看着顺眼就点了头,可这剩下的三个孩子、并早先在宫外“走失”了的小凳子,他就没一个省心的啊!
无法,随喜叹了一声:“怕也是‘缘分’吧。”说罢,忧心的抬眼看了德隆一眼,德隆也是心下一叹,低头朝前走着。二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个想头来——要不……想想法子,干脆躲了这份是非?可离了这里又能如何呢?宫中何处没有是非呢……
棉儿回了竹林小筑,只在正堂里面冲里头回了句:“回大人,事情已经交代好了。”
就听里面传出一声“嗯,下去吧”,棉儿忙低头退了出去,避到了院子侧面的一处小屋中去了。
吕悦在里头自然听到了棉儿的声音,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等外头没了动静,才一脸惊奇的问道:“棉儿不用进来伺候吗??”她不是伺候女史的宫女么。
叶女史冷冷扫了吕悦一眼:“她住院子里头,进去收拾你自己的东西去。”
可我的东西还没被送来呢——吕悦很想如是说,但现在……她觉得她貌似啥也不能说的感觉。
里面那间小屋只有一道门,就是通着叶女史的那一扇,这会儿上面挂着的是棉布帘子,并没有木门。
仔细一打量里头,吕悦就觉得有点儿蒙,墙边的炕自然不用提,是通着火的那种,这会儿还不觉着,等到了晚上想必应该很是暖和。
床边儿一张小桌儿,床头一溜红木小柜,里头可以用来装体己,上面摆放着些清雅的山水画儿的盘子、花瓶。
屋子里两扇窗,一个在床后,另一个在对面。两边窗台上面各端坐着两盆水仙,大的那扇窗前有一条桌子,上面放着茶具等物,侧面是一排架子,下头是两口并排的柜子,里面用来装衣裳,上面则是通透的书架兼古董架子,上面的格子上头面摆放着一些书册,随手抽下来一本翻上一翻,都是戏本子、话册子。
剩下的格子中或放山子,或摆着香炉等物。在架子的边角儿上还时不时的挂着个拿红绳吊着的小玩儿意儿,如木头刻的小玩意儿,又或玉、玛瑙之类的可当成玉佩来使唤的小东西。
这……这是给下人住的屋子么?
吕悦觉着脑子有点儿蒙,这里头摆设的可比外头不差,里面的这些东西看着反倒更像是给女儿家用的,哪里是个应给下人使唤的房屋?
支起耳朵听了听外头,外屋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院外被风拂过的竹林沙沙声。现在……似乎不是出去问她这间屋子事儿的时候?
有些忐忑的走在床边,想要坐坐,可看见那光鲜的被褥,再想想外面叶女史用的素色被面,吕悦又有些怵头,这里莫不是之前棉儿住的屋子?自己是抢了人家小丫头的屋子么?不对,等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就算是叶女史想法子让太后张口要了自己过来,自己也不应该过来跟着她啊?小太监们住的地方呢?自己一个太监,跟着个女史混算是怎么一回事??
心中忐忑,脑子越想越混乱,直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又叫自己出去,这才战战兢兢的出了门儿,老实巴交的站在屋子里头。
叶女史正斜靠在临窗大床上面,见她出来挑了挑眉毛,往她低头缩肩的身上扫了两眼:“怎么了?那屋子里有老虎要吃人么?”
吕悦一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比老虎还可怕有木有?!
“那个……大人,那屋子……真是叫我住的?”
“怎么?不喜欢?”把手中的书丢到几上,叶女史负手站了起来。
“不是……那个……。”吕悦皱了皱眉头,一鼓作气的抬起头来,“我可是个太监啊!”是呀,我是个太监跟你个女史住在一块儿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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