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并未呆太久就告辞回了房间。
展昭因为有伤在身,加之他向来睡得浅,这一晚几乎彻夜难眠。第二日清晨,天才亮起,他就披上外衫走出门去。
客栈内,厉也城立在中央,肩头站着一只颜色鲜红的松鼠,尾巴不停的晃动着。他才走下楼梯,却听得莫愁在他身后轻声惊呼道:
“这只松鼠果真是你的!”
倒不知道她是几时醒来的。
厉也城闻声转过头来,一如既往的冷着脸。肩头的松鼠似乎对莫愁印象极深,它兴致勃勃朝她动了动尾巴。
“它,不是松鼠。”
桌上摆好了店家准备的早点,莫愁挨着展昭坐下,犹自不解地皱皱眉:“不是松鼠?那是什么。”
厉也城提着剑走到门口,面色冷若冰霜。
“刁月狸。”
“刁月狸?什么东西?”
她才问道,那只酷似松鼠的刁月狸就从厉也城的肩上跳了下来,几步窜到桌上,捡起莫愁面前的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展昭斜眼打量着它。这一只刁月狸颜色特别纯正,是极其少见的品种,恐怕世间难找第二只。他方才慢慢解释道:
“刁月狸据说是常年生活在赤炎溶洞中,以熔浆为食,食其肉可解百毒。不过像这般家养的刁月狸只能等成年以后才有解毒的功效。”但是这一只养得极好,大约现在食下也一样有效。
“……这么厉害!”莫愁赞叹地托着手看着那只狸,心中对厉也城的好奇心又不禁多了一番。
展昭忽然浅浅一笑:“据说,还能嗅出有毒的东西。”
“咦?那岂不是和我一样了?”莫愁兴奋地用手摸了摸正在专心啃食的刁月狸,笑嘻嘻道,“没准儿我前世也是一只刁月狸呢……难怪它老爱缠着我,原来是咱俩有共鸣啊!”
“不是有共鸣。”原本立在门口的厉也城突然冷冷的移过视线来,面无表情。
“因为它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是死尸的味道。”
*
这一天未时,三人赶到了茉花村。村子不大,人倒也不少,只要到了茉花村的渡口,过了水就是陷空岛。
村子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淳朴,让莫愁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住过的那个村庄。青山绿水,云淡风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如果可以,她好想好想在这样一个地方长久的住下来。
在悠长悠长的街道旁,古典而简朴的房屋并列而排,映着阳光,潺潺流水,小桥人家。若是以前,闲暇时候她会跑到街上溜达,遇上挑着扁担出来卖花生糖的小贩她就可以几步小跑到茶铺边的凉棚。
因为那里常年都有一个人,摆上木桌,木椅,一碗凉茶,一竖横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神算莫尤”四个字。他喝过茶之后,脸上会有很慈祥的笑意,口中朗朗的喊……
“算命了,算命了!姻缘功名,前世今生,皆一个铜板!不灵不准绝不收钱!”
莫愁猛然一惊,这句话也忒过耳熟了。她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那个算命的先生。
她急忙喜滋滋地转过身,朝展昭伸出手去:“展大哥,你有钱么?借我一个铜板可好?”
展昭微微一怔,问道:“你拿去作甚么?”
“……你先别管,借我就是了!”
展昭虽是有些不解,却还是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她。
莫愁直摇头:“是一个铜板!你给那么多,人家怎么找的起!”
展昭无可奈何,寻了好久总算是摸出了一个铜板给她,莫愁兴冲冲地道了声“谢谢”便疾步跑到那个摊子面前去。
展昭一眼望去,那是个算命的摊子,不由得好笑地摇摇头——
果真还是个孩子,贪玩的心性老是改不掉。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带她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他暗自叹了口气,正准备上前唤她,却忽的发现那个算命先生的模样……似乎有一些眼熟?
*
“姑娘,你预备算什么?”此先生须发微白,看上去年纪大约近五十。
莫愁细细端详他许久,笑道:“……随便。你算算我最近运气如何。”
“如此,姑娘你写一个字吧。”
“唔……”莫愁提起毛笔来,纠结了很久迟迟没有写。
她的字好像不太那么能入眼吧?
勉勉强强算是落了笔,她正正方方的写了一个字。
“愁”这是她的名字。
“这字……嗯……”白须先生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姑娘,你最近定是会有喜事发生。”
“哦?”莫愁仍是盯着他看,也没在意,随口道,“什么喜事,你说说看。”
“你看这个‘愁’字。上为‘秋’下为‘心’。秋自然是秋季,心可表情感。现如今已快入秋了,那么代表着姑娘你这些月份定会遇上一个让你心动的男子,而后私定终身。”
“……”
莫愁呆了呆,半晌说不出来,她犹犹豫豫地接着问,“还有呢?”
“还有便是姑娘你今后定会嫁一个如意郎君,此人不仅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而且家中财富万千,保准你下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到此处,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失望。
“先生,你姓什么?可否方便告知?”
“我……”
“你可是姓莫?!”不等他答话,莫愁焦急地又补上了一句。
老先生畅然一笑,背靠着藤椅摇了摇手里的破扇子:“让姑娘失望了,老朽不姓莫,老朽姓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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