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苏辞淡淡的抬头问道。
刘洪昌背后圣母光环闪耀,说道:“何文惠您也见过,她现在家庭特别困难,她放弃了前往大学深造的机会,就想当一个工人,供养整个家庭”
“咱们二分厂不是放开招工了么,名额被抢光了,我打听到您手里有内部编制,所以就希望您能考虑考虑她,给她一个机会!”
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的南易和梁拉娣都为之感动了,恨不能现在就伸出援手帮忙。
可惜,他们可没有劝说苏辞的资格,识趣的闭上了嘴。
苏辞面不改色,内心却在冷笑。
这种低级的道德绑架,他可以说无动于衷。
苏辞意在何文惠,如果她亲自来求,苏辞也不会吝啬给个机会,现在如果答应了,岂不是把这个人情让给刘洪昌了?
要说这家伙也算脸皮厚,苏辞都棒打鸳鸯了,没想到他还能厚着脸皮联系上何文惠。
看来还得再加点猛药。
苏辞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那你恐怕白跑一趟了!我不会给任何人开后门的机会,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躲在二食堂开会,就是不希望见到那些打着旗号,拿着领导批条的关系户!”
“我不管这是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是哪个领导的批条,总之,没得谈!”
“宁伟,送客!”
这番话,大义凌然,你不是跟我玩道德绑架,那不好意思,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宁伟不等刘洪昌辩解,一如提小鸡仔似的,提着人高马大的刘洪昌,随手一扔,刘洪昌惨叫一声,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丢了出去。
哎呦,我的腰!”
刘洪昌狼狈的被扔出院子,好在正好扔在了花园里,衣衫破损了不少,好悬没有摔出个好歹。
等候在外面的何文惠,走了过来,急切的问道:“刘师傅,苏厂长他……我的工作有着落了么?”
刘洪昌尴尬的挠头,苦笑道:“对不住啊,何小姐,苏厂长他没同意。”
何文惠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浓浓的失望。
说实话,这刘洪昌脸皮真厚,打着亏欠的旗号,还真没少往她家跑,忙前忙后,还送了不少水果和香油。
何文惠原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这里面的确有他的责任,再加上家里确实困难,所以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再到后来,何文惠发现家里的真正困难,两个弟弟还小,何文远上学更需要钱,母亲的眼疾连临时工的工作都保不住,所以她只能咬牙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转而希望能得到红星摩托车厂二分厂的正式工名额。
隔壁跃进纺织厂也在招工,可是待遇连红星摩托车厂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一个月下来也是就三十块钱出头,这点钱都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负担的起养家糊口。
可是在摩托车厂,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每个月的收入低于一百块钱说出去都丢人,而且季度还有奖励摩托车票,一张黑市上五百起步!
而且二分厂是女工的天下,只要负责喷漆和维护,工作比纺织厂、服装厂都要轻松太多,有奖金,还有提成!
目前已经是待业女知青最盼望得到的工作,没有之一。
如果能有拿到这个名额,供养一大家子就不成问题了,甚至大学毕业之后,都未必有这种工作分配的机会。
“刘师傅,不管怎么说,谢谢您的热心肠,实在不行,我还是本本分分的和其他人一样,通过考核等通知吧。”
何文惠重重的叹了口气,或苏一开始就不该指望刘洪昌这种人能办成事,毕竟他这人思想有问题,还害的她背负了这么重的债务负担。
要不是身边实在没有靠谱的朋友,再加上刘洪昌的二食堂和二分厂还有点关系,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找刘洪昌帮忙。
刘洪昌尴尬一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赔笑道:“对不住啊文惠,你的通知书还你……啊这!”
何文惠抬头一看,气的浑身发抖。
原来这张录取通知书不知何时,已经碎成三份了,沾着泥土皱巴巴的,凄惨的在风中摇曳。
刘洪昌顿时冷汗直冒,后悔不迭,一定是刚才被扔出来的时候,落地位置没控制好,让树枝把通知书给划烂了。
“对不起,我不是……”
何文惠眼眶一红,气的拔腿就走。
录取通知书虽然还能补办,大学也有她的记录,不用担心报道去不成,但是刘洪昌这不靠谱的办事手段,让她的心情也跟这录取通知书一样糟糕。
现在舍弃了去大学的机会,连工作也没了着落,何文惠就像个失了魂的提线木偶似的走回家门。
胡同口,一个相貌富态,带着司机帽、白手套的男人拦下了她,正是刘光福。
“请问,是何文惠,何小姐么?”
何文惠一愣,看着刘光福陌生的面孔,略带警惕的回道:“是我,请问您是。”
刘光福拿出职工证递给她。
“我是红星摩托车厂厂长的行政司机,这是我的证件,我们苏厂长要见你,请问您现在方便么?”
何文惠闻言,眼神中逐渐有了光彩,急切的翻看刘光福的职工证,确认无误的之后,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
“方便!随时都有空!”
何文惠激动的连忙点头。
“那请上车跟我来。”
何文惠激动的上了吉普车,心中一阵紧张和忐忑,她倒是不怕被坏人拐走,毕竟这年头能用得起吉普车的肯定是领导干部,当吉普车开进二分厂的时候,何文惠提着的心也就重新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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