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延。”杨绵绵蹲下来, 看着躺在石棺里清隽的男人。
对方眨了眨眼睛, 眼神清明, 像山涧清冽的泉水, 干净漂亮得陌生。
她的这一声低呼,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余延?”杨绵绵忍不住又凑近了几分, 声音更加轻柔了。她伸出手去, 抚上了余延的脸庞,指尖触及之处却是一片冰凉。
泪水,瞬间决堤。
这群人渣, 居然把余延关在这么冰冷的石棺里。
她的余延最怕冷了。
也许是杨绵绵手心的温柔让余延感觉很舒服,他下意识的在杨绵绵的手心里蹭了蹭,像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杨绵绵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也伸进石棺里, 想将对方拉起来, 这时才看到余延的手里拽着一只手机。
石棺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似乎是用来通气所用, 而手机就放在孔旁边。
杨绵绵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余延的电话。
优雅的铃声响了起来, 余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的划开了接通键。
杨绵绵注意到手机接通的时候, 余延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抹亮光, 恢复了一丝她所熟悉的冷冽, 可是很快又消散了。
“余延,我是绵绵,我来接你回家。”杨绵绵看着余延的眼睛, 对着手机里说道。
而余延, 始终没有张嘴说话,只使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杨绵绵,却对她的碰触并不排斥。
扶着余延出了石棺,来到关着人的溶洞前,杨绵绵上去砰砰就是两脚,这两脚带着她无处发泄的怒气,锁扣一下被踢到变形,啪嗒掉在地上,铁门颤了两下缓缓打开了。
杨绵绵本来打算把余延放到旁边坐着,可是对方却像一条大狗狗一样,贴身跟着她。杨绵绵无奈又心疼的扯了扯嘴角,索性牵起余延的手,挨个将溶洞里关着的人放了出来,并用刀子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子。
这些人像是被饿狠了,杨绵绵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里面有好几袋来之前以备不时之需采购的压缩饼干和纯净水。
喝了几口水后,饿了两天的刑警们终于恢复了一点精力。这才慢慢讲述这两天的遭遇。
他们之前为了探查人口失踪案来到这里,有个同事得了雪盲症,打算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跌下了山脚,其他人在拉扯他的时候也跟着滚了下来,等清醒过来就已经被关在这里了。
杨绵绵皱眉:“余延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醒过来的时候那台上躺着一个人,一群人围着那个台子似乎是在做什么仪式,随后就有人过来将余老师拖了出去,关在了石棺里。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被绑着,只能眼真真的看着余老师任他们摆布,无能为力……是我们失职了。”这位刑警说着,懊悔的狠狠锤了下地板:“这群邪教组织简直丧心病狂,今天早上之前那个躺在石台上的人才被抬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是死人。”梁星道:“我和白林他们走散,误入了一片林子,林子里有幻阵,我被关在里面大半夜昏睡了过去,后来感觉有人把我拖了出来,等完全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到这里了,当时是我正好和被抬着的死人错身而过,他身上没有生气。”
杨绵绵眉头一跳:“那阴魂呢?有察觉到阴魂的气息吗?”
梁星愣了愣,摇头:“没有感觉到。”顿了片刻,他又道:“前面那个应该是个祭台。我以前在一本怪诞异闻录里曾看到过,传说有一个种族,会在族人将死之时,寻躯壳占之,食其生魂,鸠占鹊巢,这样便可不坠轮回,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我在想,这帮人是不是在做移魂法事?”
杨绵绵握着余延的手瞬间收紧。
如果真是这样,那余延到底受到了多少折磨?
魂体啃食之痛普通人根本没办法理解。
杨绵绵很想仔细看看余延的魂体情况,可是他功德深厚在魂体外形成了一个刺眼的屏障,根本没办法看清,而且易魂之术是以生魂为引,不受她阳气的威胁,杨绵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实在不行就只能等出去找张念山帮忙了。
“事不宜迟,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杨绵绵强忍着心头的酸涩道。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清浅的笑声。
“丫头,来都来了,就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吧。”这声音语调缓慢,可是声线却又很清亮,就好像是个年轻女人故意装做垂垂老矣的老人在说话。。
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紧,杨绵绵紧紧握着余延的手,看着从侧面缓缓走下来的女人。
梦中的那个女人!
杨绵绵紧抿着唇看着这个女人,她还是和梦中一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紧紧的盘在脑后,穿着黑色的绒面暗纹的裘袍,走动的时候,只有脚下的袍子微动,上半身像根僵硬的雕像。
只看脸,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年龄,像四十多岁,也像六十多岁,因为头发梳得很紧的原因,眉眼也被紧紧的往两边扯着,可是脸的下半部分往下垮着,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总之,这女人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随着女人的走进,杨绵绵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女人身上的生魂是一团淡淡的黑影,根本分辨不出五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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