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样说, 心里可是有主意了?在外人眼里, 他是皇孙, 别人不见也就罢了, 父皇母妃那里, 他总该要常常去请安的。”甜珠也担忧, 为着这事情, 她真是操碎了心。
“当年我娶你姐姐的时候,父皇并不开心。依着他当时的意思,是想我娶一个曹氏女。我跟你姐姐成亲后生下平安来, 父皇自然不多喜欢他。这样一来,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甜珠点点头:“怪不得呢,父皇从来不提平安。只是……平安什么都不知道, 他现在又长大了, 总见咱们带着同心进宫去,他心里不会好受吧?”
“他的身世, 我迟早是要告诉他的。张客崇当年是张家的唯一幸存者, 隐姓埋名去燕州投奔我, 战场上也救过我一回。现在他留下了血脉, 我自然要周全。”沈浥心里有主意, 他望向妻子道,“等过几日, 就说平安染上怪病,到时候送出去养病。不在京城, 对他来说要好一些。”
“你想好了就好, 你想好了,那就不是什么事情了。”甜珠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沈浥却眉心依旧深深锁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
“燕州送来的飞鸽传书,是说五弟身上的毒。”
甜珠立即接过信来,狐疑地望了眼沈浥,这才认真看起来。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这算是什么解毒的办法啊,五弟肯定不会答应。”甜珠心下有些窝火,本来是想着有师父在,五弟的问题肯定不算问题。
但是现在看,估计连师父也没了法子。
“现在该怎么办?这样一来,别说是替五弟解毒了,就是他们小夫妻两个日后的正常生活,都不能……”甜珠替两个孩子难过,话也说不下去。
“你也别急,小心着急上火。”沈浥手轻轻压住妻子的手背,倒是立即变得跟没事人一样了,“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贤妃当年的事情,我是一定会揭穿的。五弟身上的毒,既然贤妃有法子寻得到,咱们也能有办法找到解药。这世上,不可能说有毒无法解的。”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甜珠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整个心情都放松下来。
……
过了几日,平安染上怪病的消息传进宫里,沈禄立即让太医院里的太医来楚王府替平安医治。
平安的去处,沈浥的确是一早便想好了。所以在洪成临走前,他与洪成要了一个方子。
按着方子上抓药吃,可以短时间让脉象紊乱,并且脸上起疹子。但是只要药一停,立即就会好起来。而且,此药对身体并无伤害。
沈浥让平安吃这样的药,对付过了宫里的太医。既然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沈浥便名正言顺请旨送平安出宫静养。
这几日来,沈浥让平安做什么,平安都配合着。只等到沈浥要送平安离开的时候,平安才忍不住问。
“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孩儿?”
平安十分不明白,父亲大费周章安排这样一出戏,难道就是为了要送走他吗?
“平安,有些事情,等你再大一点,你会明白。你只要知道,父王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沈浥会周全平安,保住张家的血脉。
但是那件事情说来话长,沈浥并不觉得该是在这个时候告诉平安。
“你去了那里,自有人会好好照顾你。还有杏芝……”沈浥抬手点了杏芝。
杏芝抱着已经收拾好的包裹,立即低头走到沈浥跟前。
“奴婢在,请王爷示下。”
“照顾好小公子,本王会定期去看望。”
“奴婢明白,奴婢会照顾好公子。”杏芝悄悄抬眸,朝沈浥看一眼,目光坚定认真,“若是小姐还活着,见王爷这般待公子,小姐一定会很开心。”
“她是聪明人,本王相信,你也是聪明人。平安是你打小看着长大的,有你在他身边照顾饮食起居,本王也放心。”沈浥不是处事喜欢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也不再多留平安,只嘱咐道,“到了后,听你杏芝姑姑的话,她不会害你。”
“是。”平安双手交叠,朝着沈浥深深鞠躬。
贤妃宫里,曹妃母子谈起平安这桩事情来,贤妃总觉得不对劲。
“平安是楚王妃的侄儿,先楚王妃与现在的楚王妃,都是镇国公府二房出来的,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看那徐氏的样子,也不像是眼里容不下自己姐姐儿子的人。怎生这会子,她生了儿子后,反倒是将皇长孙给赶走了?”曹氏看不懂,“我是万万不信平安真的病重了,这定然是楚王府诓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你父皇也欺瞒,这可是欺君之罪。”
魏王也不信。
“此事怕是另有蹊跷,只不过,暂时不易打草惊蛇。暂时不管,先让老二放松些警惕,等过段日子,儿臣必定查个水落石出来。”沈泊抿了口茶水,朝高位望去,“儿臣见母亲气色不是太好,可请了太医来替母亲把平安脉?”
“没什么大病,请了太医来,也瞧不出什么。”
她的病是心病,只要陛下能来,自然就好了。陛下不来,任是来再多的太医,也是无用的。
“还请母亲保重身子。”沈泊起身,弯腰作揖。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贤妃有些没耐性了,只冲魏王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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