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白纸扇惊慌失措的把箱笼盖上,慌忙左右查探了一番,见此时众人都在郁保四身旁,注意力都集中在山坡之下,暗道庆幸,连忙起身,大叫道:“万不能叫这两个辽狗走脱了!哥哥说了,斩下一人狗头,赏金百两!斩下一双,赏金二百两!”
众人见说一阵欢呼,纷纷下坡追杀而去,郁保四见白纸扇非要置人于死地,心里感到纳闷,当下一个人折返回来,不解道:“跑就跑了,有甚么大不了,难不成这辽人还去二龙山告俺们不成?”
白纸扇哪里解释,连忙把郁保四拉下,悄悄打开箱笼,道:“哥哥,你自己看看!俺们这回还真不知是福是祸!”
郁保四见他神秘兮兮的,纳闷的望向他说得那两件物事,只见一件很是特别的盔甲,和一个普通的印把子。当下无视后者,只是把那件盔甲拿起,顿觉和其轻盈无比,质地精良,更加编扎奇特,妙不可言,当下无不遗憾道:“端的好甲,箭矢哪里能入?可惜我却穿不下!”
亲眼见了郁保四买椟还珠的行为,白纸扇差点吐血,当下提醒道:“哥哥,这甲虽然宝贵,却不及那玉印毫毛啊!”
“印章有毛么!”郁保四嘟哝一句,见军师说得十分认真,当下拿起这印章,见它四角缺了一块,用黄金补上,纳闷道:“甚么宝贝,要用黄金补缺?再说这么点金子,也没几钱重!”
白纸扇左右望了望,从郁保四手上夺下玉印,低声道:“哥哥,实话说与你知了,千万莫声张,这东西便是传国玉玺!”
郁保四闻言一愣,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笑道:“兄弟,咱们刚才是多喝了一点,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吧?”
“生死攸关的当口,谁敢耍笑!”白纸扇避过郁保四伸来摸向自己额头的糙手,跺脚道:“哥哥,你不闻年前东京发生两件大案!”
“记得啊!当时那甚么花儿王太尉家和皇宫大院同时失窃,王太尉家丢了一把刀和一件宝甲,皇宫丢了甚么大家却说不准……”说到这里,郁保四猛然醒悟,失惊道:“难不成赵官家真丢了传国玉玺!?”
白纸扇没有回答郁保四,只是自顾自道:“当时王太尉家丢的宝刀是青面兽杨志的家传宝刀,宝甲是豹子头林冲昔日故旧徐宁的家传宝甲,随即没多久皇宫中又走了贼,眼下这杨志和林冲都在梁山之上,故而当时江湖上都在传,是梁山泊干下的这两桩案子。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件事过去没几天,王伦又在东京城外杀了蔡京府上干办,更给了大家无限的联想!”
说到这里,白纸扇感慨一叹,望着郁保四笑道:“没想到堂堂的梁山泊,也给人摆了一道!而且还是给辽人耍弄一回!这哑巴亏算是吃定了!我看这梁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有猛将撑门面,却始终没有智者居其中呐!”
此时眼前铁一般的事实,直叫郁保四也不得不相信军师的结论,当下道:“梁山泊树大招风,此时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看他还能盯我们到几时!”
这时郁保四才眼中带笑的打开箱笼,小心捧起传国玉玺细细摩挲,白纸扇止不住心中欢喜,在一旁得意笑道:“那两个辽狗真是命中无福,机关算尽,反把宝贝送到俺们手上来了!这甲儿哥哥虽然用不上,但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那黄须儿身上背着的便是杨家的宝刀,到时候哥哥便可随身佩带了!”
听到这句话,郁保四叹了口气,取出箱中的黄金,丢了两锭到军师手上,略带些失意道:“只有这些才是属于咱们的!传国玉玺呵,不是你我玩得起的!”
“哥哥说得是,还是黄金来得实在!至于其他么,真不是咱们可以瞎参合的!”白纸扇闻言也是一阵黯然,默默看了一眼手上黄金,摇头道:
“当今天下,有实力玩得起传国玉玺的,无非京东王伦、河东田虎、江南方腊、京西王庆四人而已,余外沧州柴进,凌州曾弄,青州宋江,勉强也有些资格,咱们去投哪一家?”
“军师,你却忘了,咱们可以把它还给朝廷!”哪知郁保四沉思良久后,却给出一个叫白纸扇十分诧异的答案。
“先帝时咸阳人段义献此物于朝廷,结果赐绢两百匹,且只封了个九品散官,咱们……”白纸扇迟疑道,“曾头市的曾弄,和哥哥也算熟识,不如咱们投他,便将此物做投效之资?”
“弟兄们跟着我,图个什么?投效曾头市财物必然丰厚,但是难有个出身!兖州兵马都监董平,是我故交,咱们可以通过他,将玉玺还与朝廷,弟兄们也好有个出头之日!”郁保四想了想道。
白纸扇心中有些不相信朝廷,且嫌赏赐太少,但是此时老大看重的东西说来冠冕堂皇,是为了大家洗白着想,他此时有话也不好多说,当下默然无语,郁保四只当他是默认了,当下取出箱中黄金,交给军师收好了,自己则提上箱笼,寻了一处空地坐下,等追杀辽人的弟兄们回来。
两人等了一回,见众人爬上土坡,失落而还,猜到结果,果然来人禀报道:“两人逃得不知踪迹!”郁保四心想自己总是要将玉玺献给朝廷的,兖州又在青州左近,也无所谓走不走漏消息了,当下把决定告知众人,大家闻言喜怨不一,只是大多数人喜形于色,出言赞成,少数人也不好阻挠。郁保四当即带队开拔,往兖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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