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高丽八卫中的精勇?”孙新惊愕道。
原来高丽不但在官品制度上全方位模仿唐宋,连军制亦无处不充斥着宋朝的影子,与大宋禁军各个指挥皆有营号一般,高丽京师八卫辖下各领也均有称号,分别为保胜、精勇、役领、常领、海领等等,其中保胜为步军,而分属各卫的精勇则属于马军编制,共有十六领,总一万六千人,是以在高丽潜伏大半年之久的孙新,一口便叫出他们的来历。
“管他来的是谁,反正不是我们自己人!当家的,速去通报欧鹏头领知晓!”顾大嫂和众弟兄奋力将大门封上,头都来不及回,便对自家男人喊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遇上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直叫孙新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要知道步卒在马军面前,唯剩被动的局面,何况高丽马军坐骑的质量普遍要强过大宋,只因高丽在辽国眼中根本谈不上甚么威胁,辽国并不用像防着大宋一般提防他。
“这样!你带人守着此处,我和欧鹏兄弟则分头去攻下他其他城门,不然仅仅关闭这么一个城门也没有甚么效果!”
对浑家的本事,孙新再清楚不过。但是让她带人去夺取其他城门孙新又不放心,因为他不敢保证高丽马军不会调头从其他城门入城,到时候叫浑家迎头撞上他们怎么办?步兵在骑兵面前本来就劣势巨大,何况人数又不及对方,反而此时守在这座城门处,说实话还要安全些。
“当家的,莫要硬拼,还不到那个山穷水尽的时候,咱们梁山后续人马转眼及至!到时候破他城池也不是难事,你……万万保重!”顾大嫂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在这紧要当口也不跟孙新蛮缠,只顾回头嘱咐道。
“放心!我自省得!”孙新应了一声,挥手之间直把伴当全都留在此间,一个人奔城门上寻欧鹏去了,顾大嫂强留住最后入城的数百人马,叫道:“事急从权,我便僭越了,弟兄们且随我守住这里,此战之后我再去跟王伦哥哥当面解释!”
那指挥使也是个爽利之人,高丽马军开来他是亲眼所见的,闻言毫不犹豫,便招呼弟兄们听顾大嫂调遣,顾大嫂留下二百多刀、枪手在城下守门,亲自带着剩下士卒上城防护,正巧半道上碰上欧鹏的传令兵,就在城墙半腰高声叫道:“奉欧鹏头领将令:本营第四指挥全体将士,临时受顾头领节制,保守此处城楼,违令者斩!”
那指挥使闻言如释重负,当即道:“嫂嫂守城楼,小弟守城门,咱们后援即刻便到!就是城门……被打破了,嫂嫂也不可下城!”
这人说完扭头便走,顾大嫂心有戚戚,就叫孙新手下那一百多伴当下城助指挥使守城,自己则带着剩下弟兄转身上城,等她上来时,欧鹏和孙新都已经沿着城墙夺门去了,只剩下尸首横成的现场,顾大嫂顾不得掩鼻遮眼,叫道:“弟兄们快快在城墙后面蹲好!来个懂行的弟兄,告诉我何处是咱们的射程!”
且不说顾大嫂在城楼上布置,那三领高丽马军在一个威严将军的带领下,飞驰城下,刚才城门前的动静他也窥得一二,只是做梦也想不到是别国人马攻打自家城池,还以为是己方出现叛乱,便听他离着城池远远高呼道:
“大胆!何方叛军敢占据城池?吾乃开京左右卫大将军,还不速速投降!”
这番将话音落地,城上却是一片安静,无人鸟他。随顾大嫂上城的赵副指挥使,是当初在登州同呼延庆一起投的梁山泊,倒是跟呼延庆学过一段时日的高丽土话,此时听到那东夷自表,不禁叫道:“狗日的,居然撞上来一条大鱼!”
“甚么大鱼?”左右都好奇问道。
顾大嫂惊讶的望了这位头目一眼,出言道:“兄弟你也知晓这高丽的情况?”
“我当年在登州听呼延将军说起过,高丽京城八卫,每卫主将一名,称之为上将军,副将一名,称之为大将军,好像是从三品的大官?”赵副指挥使有些不确定道。这都是当年吹牛打屁时的谈资,到底是不是这回事,他心里也没底。
“你说对了,这厮还真是一条大鱼!”顾大嫂捏紧拳头道,“高丽京师八卫,每卫上将军和大将军加起来有十六人,这十六人一起议事的地方被称作重房,乃是武臣的最高机构,议事时以鹰扬军上将军为议长,所以其人又被称为班主!这厮虽不是班主,却也是武臣里面最为顶尖的十六人之一!”
“乖乖,这不是相当于咱们的白虎节堂,这鸟班主那就是高俅老贼的范儿,往那甚么重房门口一坐,指不定陷害了多少高丽教头!”欧鹏手下这伙人都是跟高丽人在海上干过仗的,虽然大敌临头,却没见谁有多慌乱,仍有心情胡侃。
“嫂嫂不是说这人才八卫十六人中之一,离高俅这厮差得远了,最多也是个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的老二!”有人纠正道。
“就算是之一,那也是难得一遇的,咱们一下子干翻他,不比这夺城的功劳响亮?”有人提议道。
“照啊!咱们这次行动叫做甚么,不正是‘斩首行动’,是哥哥取自擒贼先擒王之意,不如咱们想个办法,做了这厮,也叫咱们两栖营和嫂嫂贤夫妇面上有光!”赵副指挥使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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