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生活在皇宫里长大后生活在皇子府里的大皇子这辈子在肉体上受过最大的伤就是幼时学剑练出了一手血泡。
然而, 在这样风餐露宿每日狂奔的军营里, 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我还是有很多地方要向将士们学习的。”他掀开帐门望着面前的军营感叹, “徐大人, 你说他们每日在马背上磨炼, 久而久之是否那处也会磨出茧子?”
徐双奕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老臣不知。”
大皇子自顾自的仰头看天, “若真如此,该是何等的勇猛。”
老人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殿下,兰将军刚刚瞥了你一眼。”
“哦?您的意思是......”大皇子一脸严肃的点头,“书里说得对, 人心比面容重要, 兰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就是脸上有条疤那又有何妨。可是我已有皇妃, 按照兰将军的性格, 怕是不愿意做小的。这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徐双奕深吸了口气, 大皇子哪哪儿都好, 就是没点脑子。
“老臣还有要事相商, 您请进账吧。”请不要继续在外面丢人现眼了我的殿下。
大皇子便依言跟着进去,听徐双奕道, “您走前贵妃娘娘交代了要找准时机脱身回京,否则一旦皇帝......太子登基后, 就难有机会了。
虽然形势是偏向我们的, 可皇后绝不会坐以待毙,晚了恐生变故。”
“可是敌军在前,本殿若是弃三军不顾独自回京,日后何以服众!”大皇子摇头,“这事不行,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您说的确实有理,可民心日后能赢,上位的机会却是只有一次,殿下,三思啊。”
大皇子看向边上的老人,“徐大人,一直以来我都听您的,可这次不行。
太子年幼殷氏势弱,缓几天无妨。但是大军压境,我身为大明的皇子,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一走了之。”
“从前我争,是为了母妃,如今我争,是为你们这些选择了我的人。可是百姓呢?”
他目光清澈认真,脸上一片坚定,“为君者,如何能弃自己的子民不顾?百姓选择我戚氏一族,是信任我们,我不能辜负他们。”
“定国□□,方称为君,我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君王,可我知道一个君王的底线在哪。
如果只用身披龙袍高居皇宫来判断的话,未免太狭隘了。于庙堂谋福百姓,于沙场护佑万民,何必非要执着那一声万岁,拘泥形势,却不能做到本职,这是没有道理的。”
徐双奕愣怔的看着面前的青年,这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
从小这孩子就老实内向,被人打了只会哭,从来不知道打回去;头脑也不聪明,一首律诗两炷香都背不出。
那么自己为什么还会选择他呢
是了,
因为赤子之心从来都难得啊。
他叹了口气,“好吧,只是您虽然留下,可武不能杀敌,文不能献计,老臣先教你如何看地图吧。”
“徐大人,您刚刚是不是在骂我没用?”
“您多虑了,只是老臣还是第一次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教副都督看地图,颇有些新奇。”
“徐大人,您是不是在讽刺我?”
“您多虑了。”
“徐大人......”
“您多虑了。”
同一时间,远在京城的坤云宫也热闹非常。
僚徽在尚酒居请了仵作验尸妙音,从她胸口找到了条寸长的青黑色长条烙印。这个记号并不是什么秘密,巫族许多人身上都有,代表着他们所崇尚的管乐。
京城里的巫族人不多,可也不少,就是后宫之中也有太后和纯妃。
僚徽的直觉告诉他,或许背后主使就在太后和纯妃之中。
兰沁禾皱眉,“她的房间如何?”
“火势不大,大部分东西都无恙,可属下并无查获。”
“墙壁和地下都查过了吗?”
僚徽摇头,“一切正常。”
“不对,”兰沁禾抬头看向他,“她那般急着烧毁屋子,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继续查,直到发现为止。”
“是。”
等僚徽出门之后,兰沁禾依旧拧眉深思,妙音在自己身边埋伏了六年,若不是银耳出宫自己提拔她做管事姑姑让她一时得意露了马脚,恐怕她还能继续隐匿下去。
可是这都六年了,什么人这么有耐心,六年了都没对她出手?
或者那人已经做了什么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这些年的小打小闹确实不少,可出在自己身上的大事却几乎没有。从前自己以为是因为自己幸运又小心谨慎,现在想来,大概是慕良一直暗中护着自己。
如今慕良远征,她须得尽快把这件事处理好,免得消息传到那人耳朵里,徒添担忧。
“主子,你去哪?”
“本宫去妙音的屋里看看。”
银耳不解,“您早上不是已经去看过了吗?”
兰沁禾:“一定有什么是被我们疏漏的,再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银耳遂跟在后面一起前往。
妙音的屋子不大而且干净整洁,开门进去,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再无其他。
兰沁禾站在门口把整个房间收入眼帘,她闭上眼思索着,如果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会藏在哪里?
柜子?枕头下?床底?
不不不,这都太普通了,别说是东厂了,就是前世的宿管老师都能找得到。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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