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别了老道士,与那三个不识深浅的年轻人,在这座小城中信步走着。
在这神州大乱的时候,难得的还有这么一块清净的地方,也难怪有这么多人会选择在这里隐居,这叫大隐隐于市。
隐居在这里的人不只算命老道士一个,而是很多个。
在一处妓院前,采药顿住脚步,笑了笑,低头走了进去,旁边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正要上来,却被他一身出尘气度所惊,不敢惊扰,任由他进了后院。
后院中,有一个女子正在舞剑,女子穿红衣,舞长剑,一团红纱过处,携带着霜剑寒光,如凌波仙子一般,又像是朱雀绫……
采药悠然赏着,闻着红衫拂过之处随风飘来的袅袅余香,浑然忘我一样,整个后院中密布的剑气,被他视若无睹,甚至当成了享受。
“佳人,美剑,好地方……”
没等女子一路剑法使完,采药就鼓起掌来,他掌声一起,剑舞立止,一团红影,随着一道寒光,飞仙一般朝采药斩来。
采药朗声长笑,雅兴一起,同样拔剑而动,走一路庄不易的狂风剑法,却是变了样的,加入了先天宫随风巽,与本身剑道,随心所欲,剑起处,如一缕清风,清雅灵动,绕着红影打起转来。
红影再次回身舞剑,剑光起舞,朵朵绽放,红影飘飘,余香袅袅。
女子飞身斩来的那一剑,并无敌意,而是邀请。
采药的加入,仿佛成了她的陪衬,又像是不可或缺的绿叶,剑化清风,逐渐融入她的舞术之中。
一路狂风剑门的狂风剑法仿佛使发了,没了穷尽,对方似乎同样如是,舞的酣畅淋漓……
一缕清风,拥簇着一团瑞红,两道寒光,传递着一见如故,在后花园中滚来滚去,越发亲昵……
直至明月初上,双剑相交,铮的一声悦耳,两道人影一分,月影下,再次一合,相拥飞上阁楼,扑入绣榻,红灯帐底,卧了鸳鸯……
第二日,一早,采药颇有点羞愧的离了这里,像极了一个吃干抹尽的风流浪子,出了大门,抬头一瞥,招牌上‘红袖招’三个大字,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昨晚,以剑交心,做了一宿嫖客。
这一段露水姻缘,稀里糊涂不说,总算是顺理成章,你情我愿。
一个穷书生从门口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经过采药身边的时候,回头诧异的看了采药一眼,似乎在惊讶,咋的出家人也不安分,再看采药全身,除了一袭青衫,就是一柄长剑,两手空空,身无长物,顿时升起佩服之心——
“原来是与自己一样,弃了铜臭,靠才学敲门……”书生惺惺相惜了一下,又赶紧低头走了。
采药咳了一声,朝对面卖混沌的老太太含笑点头,潇潇洒洒的弹了弹袍袖,朝着算命老道士的摊子慢慢走去。
“你昨晚睡了我女儿!”老道士一脸肯定的看着采药,仿佛抓奸在床一样。
采药一脸无辜的道:“不是我的错……”
话未说完,就被老道士打断,大怒道:“不就是调调你胃口吗,你就敢睡我女儿,还不敢承认?”
这一声吼的大,早起的小本生意们纷纷侧目,老太婆推着混沌车走了过来,把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混沌塞入老道士手中,埋怨道:“老头子你小声点不行吗,老脸都不要啦?她也是我女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这一碗混沌果然塞住了老道士的嘴,囫囵吞枣的吃了起来,也不怕烫,似乎很香的样子,老太婆还在婆婆妈妈,一边唠叨,一边给采药盛了一碗。
采药还在犹豫,老太婆也已经恼了:“你欺负我女儿的事情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怎么?嫌我老太婆做的烫怎么啦……”
采药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幸好,昨天那三个年轻人给采药解了围。
三人锦衣华服,纵马长街,在老道士摊子前下马,两个年轻男子从马背上跃起,双双一掠而来,落在采药身前,高大的身形隔在采药与老道士中间。
昨晚与美人交颈,吐息相闻,今日就有两个大男人当前,采药颇不适应,不由退后,那两人以为采药惧怕,步步紧逼,直至把采药逼出百步之外,方才相视点头。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另一人笑道:“我们要问的事情颇为机密,小道士不要听到,对你是有好处的……”
那边年轻女子手持马鞭,鞭上镶嵌了宝石,绕了金丝,啪的打在老道士摊子上,第一句话就是:“家父这趟镖,可能一路顺风?”
老道士畏畏缩缩的不敢应声一样,只是暗暗朝着采药使眼色,老太婆早已躲去了一边。
“罢了,这个问题稍后再问。第二问,本门功法有没有炼气化神的可能?”
见老道士依然不应声,年轻女子发狠,一鞭子抽下,顿时把老道士的桌子打成两截,怒道:“第三问问完,你若答不上来,我取你老命!”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划空而来,落地却是一中年汉子,一把捏住年轻女子的手腕,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可惜打到中途,却是没忍心,叹了口气,遂回身朝老道士道歉:“小女无知,九流仙长原谅则个。”
老道士的腰板顿时又挺了起来,冷冷的点头,也不说话。
中年汉子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小弟这一趟镖,事关重大,家传绝学,也不能为外人所知,又知仙长‘知微’神算厉害,见微知著,小女因此怀了杀心,却是不该!”说罢,忍痛从怀中取出一柄连鞘匕首,尺许长,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小弟家传宝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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