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外面天色正暗,只有一轮明月孤悬窗外,清冷的光辉透过的窗户落入房间里,让房间里的光线处于一种暗淡、但又勉强可见的区间内,四周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颇有点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这是……第几次了?
自从走入这行以后,我的人生剧情是惊人的相似!
每一次任务都是拼尽全力,每一次任务都是伤痕累累,每一次任务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就从来没有个轻松的时候,每一次任务结束的时候,都把自己搞的筋疲力尽,全靠意志支撑,一到安全的地方就立马陷入昏睡,醒来就在医院……
似乎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现在,迄今为止,除了说不出的疲倦,我又得到了什么?
躺在病床上,我轻轻的苦笑着,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剧烈的疼痛,只不过双脚不太灵便,沉甸甸的,没法灵活的活动,好像是给我打上了石膏。
“你醒了?”
一道清冷、但是却挟裹着惊喜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我这才注意到,花木兰竟然一直坐在床边,无声无息,缄默不语,在默默陪着我。
大概也是因为她太安静了,以至于我刚刚醒来的时候竟然忽视了她。
这时,一看我醒了,花木兰连忙上来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让我脑袋贴在她怀里,霎时,我的鼻腔就被她身上那股如兰似麝的清幽香味包裹的,这时独属于她的香味,非常特别,是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约莫体香说的便是这个了。请原谅我是个屌丝,不会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这种香味,只能说她的气息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心的味道,比那些人工合成香水、护肤品的味道好闻的多了,那些人工味道虽然华丽,但多变,不是我追求的厚重和永恒。
从始至终,她都没说太多的话,只是从桌子上拿起了水杯递到了我嘴边,满头的青丝在弯腰的时候洒落在了我的脸上,有些凉,但很柔顺,我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穿过她的发丝凝视着她的脸,一刻都不想挪开视线,仿佛看着她的容颜,就能填补我的内心的空寂一样。虽然,我这位发妻确实不太爱笑,即便是在给我喂水的时候也是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肌肤如玉,秀眉微蹙,弄的我有时候为了能多看她的笑容一眼,都恨不得去做个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她什么样子,都是我喜欢的。
“喝!水!”
花木兰忽然加重了语气,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我一直在看他,索性干脆别过了脸。
这副小女儿姿态倒是给我弄的乐了,不过也没敢真去惹毛她,埋头赶紧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水温正好,喝的我心里一暖。
我知道,不是我醒的正好,一睁眼的时候,床头的水恰恰是最好的温度,世界上哪里那么巧合的事情?这杯水,怕是花木兰一直都在准备的,每一次发凉,就倒掉再换上温水,不为别的,就为我醒来的时候能喝上一口水温刚好的水。
我心中感动,但是没说,有时候我们两个之间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交流,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静静的体会彼此的温度就好。
我们给对方的爱,一直很安静。
一杯水下肚,我身体舒服了很多,缓了口气,这才问花木兰:“我们现在在哪里?周敬和我姐他们呢?”
“首都的官家医院,周敬和你姐他们都没事,就在你隔壁,这里全都是独立病房,除了你有我照顾,其他人都有特护陪护,放心吧!”
花木兰轻声说道:“那天你昏迷过去的时候,其他人基本上也都到极限了,大炮干脆抱着背包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没动静儿了,等村民去推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打鼾睡着了。然后,那个疤脸就让人把你们手忙脚乱的抬上了直升机,直接送到这家医院,他说这家医院的医疗技术比较先进,是专门给受伤军人进行治疗的地方,在处理内外伤上比较擅长一些。”
花木兰这不说还好,一说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我已经足足昏迷了十多天了!!
医生说,我身上的伤不重,就是体能透支的太厉害了,过度疲倦,所以才一睡不起,要说伤,也就只有脚踝伤的比较严重了,过阴桥的时候就已经崴伤了,跋山涉水跑了那么远,脚没废掉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哪怕是用国际上最好的药,恐怕也得休养一段时间了。
除了我,受伤最严重的应该是青衣了,青衣的伤就比较惨烈了,二十多根肋骨断了十几根,基本上胸膛都塌陷下去了,内脏受创,好在肋骨没有插进内脏里,内出血特别严重,抢救了大半夜才终于保住一条命,前天才刚刚脱离危险期,现在就等他醒就行了。
反正,这一次我们这些人里,除了陈煜、花木兰,几乎是一股脑儿全都被送进了医院,不可谓不凄惨!
说起陈煜,我才好奇问花木兰:“陈煜哪去了?”
“在外面放哨。”
花木兰叹了口气:“你们离开中条山的第二天,胖子那边就打来电话,说天道盟炸了,曹家的人被你在中条山全部坑杀,虽说不坏天道盟的规矩,但却引起了曹家家主的狂怒,东南曹家正式向中原三晋葛家宣战,这还是近几十年来天道盟头一次两个行省全境守护家族正面宣战,在天道盟引起地震。葛家虽然传承悠久,在天道盟里属于一个大家族,但人丁单薄,和曹家不一样,曹家善于经营,在天道盟里盟友遍地,这一次将你们之间的争斗抬到白热化……对你很不利!陈煜就是担心曹家在昏迷的时候冒险来刺杀你,所以才日夜在外面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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