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海旅人号的甲板上,几人听完方鸻的描述,逍遥便第一个怪叫起来,“什么?把辛塔安改造成浮空大陆?奥述人吃错哎哟——”
方鸻当胸一拳,让这家伙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接着他没好气地看向四下——诺兹匹兹空港长长的栈桥上人来人往,几个港务人员甚至就在七海旅人号下方,在系缆桩旁向船舷边的巴金斯比划着手势。
七海旅人号正在起锚。
帕帕拉尔人和箱子几人正拥簇在那儿,试图遮挡着视线,掩护罗昊与猫人小姐将那几箱子的图纸转移上来。
港口一片繁忙,压根也没人留意到这几口平平无奇的箱子。
方鸻看着箱子送到甲板上,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布偶看向这方向,方鸻冲她点点头,猫人小姐这才将一张油布掀起来盖在那些箱子上,然后将自己的大剑压了上去。
回到地表已经快六七个钟头。
其间大伙儿还未合过眼。
不过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毕竟眼下的环境也不适宜休息,港口上到处是帝国人的士兵。
之前他与其他人汇合之后,便再未在地下作停留,直接返回了诺兹匹兹。
穿过那片地下湖时,帝国人在土元素手上吃了个大亏,战场上一片狼藉,因此也无人注意到他们。
但回到矿区,地表上的戒备氛围却比先前浓厚了不知多少。
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是地下的变故引发了地上的戒严,但具体是什么变故却没几个人说得清楚,只说与矿区发生的事故有关。
不过也可以想象得到。
元素暴君的现身大大出乎了奥述人的预想之外,何况战场上还发生了一些突如其来的事件——比如龙后阿莱莎闹出的那一处。
奥述人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好在崔希丝与那个名叫路德的少年似乎真信守承诺,并未向圣礼公会透露他们的存在。
当时在战场上也只有他们两人真正见过七海旅团一行人,缺乏线索之下帝国人暂时自然无法怀疑到他们身上来。
不过他们也不敢在此久留,这个世界上毕竟是有预言师存在的,天知道帝国人什么时候会查到他们头上。
好消息是港口虽然戒严,但还未封锁。
奥述人看起来也不想将地下发生的一切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而七海旅人号显然受到了特殊关照,来回好几拨人前来搜查过,他们虽然没表露太多,但方鸻也察觉得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打了招呼。
多半是那些从七海旅人号入港开始就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的势力。
但七海旅人号不是商船,方鸻也没让这些人进入下层甲板,就算奥述人有什么想法,可也不能拿身为考林—伊休里安参赛团成员的他们怎么样。
何况方鸻最后才让罗昊与琉璃月将那几口箱子带进港口。
这会儿东西已经上船,他们是该离开了。
正好夜莺小姐那边也带回了新的消息——从城内传出来的——帝国人在搜查一个博物学者,是个年轻的姑娘,可能戴了眼镜。
这个消息把方鸻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赶忙让姬塔藏起来,然后拿到了出港的许可,准备让七海旅人号连夜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这看起来可能会有些可疑,但只要离开了诺兹匹兹,帝国人也无法拿他们怎么样。
只要没当场被扣下,预言师的话也作不得实证。
七海旅人号在哐当当的声音中转动绞盘,将系着铁锚的锁链从云层之下拽了上来,船帆垂下,塔塔小姐在操控室下达了启航的指令。
方鸻这才收回目光——由于突如其来的搜查,让栈桥上堆满人——从别处赶回来的商人,急着登船的货物与工人,还有牲口。
各种声响汇聚在一起,也盖过了方才逍遥的话语。
他回过头,一旁水无铭正没好气地用手指戳了逍遥一下,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示意他小心一些。
尤其是这种紧要关头,就尤有可能出岔子。
然后这姑娘才回过身来,她向方鸻问道:“可奥述人为什么这么做?”
“恐怕是和祸星有关,”罗薇微微蹙着眉,“芬里斯不久之前派出过一支地质勘探队深入地下,那里经历过地震的断裂带盖伊水晶枯萎得十分明显,芬里斯人在想办法挽救自己的家园,但出现明显征兆的并不止这一处,在欧斯廷、宝杖海岸这些地方都出现了不一的状况。”
“这和上一次祸星降临前的征兆十分相似。而今各地的星与月之塔都抽调出人手,由罗班爵士负责,在调查此事。但考林王室……”她叹了口气,“按理说应当是由王室来组织此事的,但王室自顾不暇,工匠协会在上次北境之战后又脱不开手脚。”
她用了一个委婉的说辞,但实际大家都知道,考林—王室与那位亲王的派系争得不可开交,根本无心其他事务。现在新王正在试图拉拢南境的凤凰城,莫德凯撒公爵也表示出了愿意臣服的态度。
在这个当口,年轻的国王怎么可能有心去考虑可能长达一百年之后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在不在,他儿子还在不在位还是一个问题。
“说起来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逍遥忽然地插了一句嘴,“新王已经定下了王后的人选,不日就要完成订婚仪式了。最近王室也在忙这件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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