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魏延抬起头,眺望着终南山林,『只要有方向,一切都不难……马参事,烦劳在每日辰午申时,各点一刻狼烟……』
狼烟不是为了报警的,而是为了确定方向,而且只要烟火不以特定的次序打断,很多时候就会误以为是工房烧什么而产生的黑烟……
山道如线,但是并非每条线上都有鱼,因此在打野的时候,自然就需要穿山过林,而在山林之中确定方向,除了本身的过硬本事之外,还可以寻求场外帮助。
马钧拱手以应,『领将军之令。』
『善!那就拜托了!』魏延也不多废话,收起了图舆,便是转身往自家兵阵的方向而去。
到了兵阵之前,魏延从左到右扫视了一遍,然后二话不说,便是直接挥手下令,『出发!』
魏延手下山地兵轰然而应,气冲云霄!
终南山之中,是不是真的没有修行人,隐居客呢?
其实也是有的。
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修行者就算是再怎样的表示自身的清静无为,但本身是来自于尘世的。除非修行者真的就像是孙猴子一样,可以天生地养,从石头蛋里面蹦出来,否则父母健在的时候就表示要抛下一切,只求自身的修行,无疑是一种对于父母的背叛。
人生而在世,当有肩头之责,否则就和牲畜并无区别。
魏延的责任,就是在骠骑离开长安的时候,守护这一片的土地。如此才能对得起斐潜对其的重视和擢拔,而不是说什么这是骠骑大将军『自愿』给他的职位和兵权……
终南山中,兽有兽道,人有人途。
但是不管是兽还是人,都需要吃饭喝水。
水源地,永远是山林之中最为重要的地点,就像是隔壁大漠里面的绿洲。
清晨薄雾之中,一名身穿葛袍的男子,担着扁担,摇摇晃晃的从山林之中的小道里面拐了出来,然后到了水源之处,准备打水。
清晨的终南山,是寂静的,偶尔会有早期的鸟儿的欢唱,或许是因为找到了同样早起的虫子而开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么虫儿呢?
葛袍男子哗啦哗啦的先用水洗了一把脸,然后胡乱的擦了擦,便是准备将身边的水桶浸到了小溪之中去取水,可是伸手捞了一把,却捞了一个空。
葛衣布袍的男子最开始没在意,依旧头都不回的捞了第二下,因为他记得他就将水桶放在了身边,或许最开始没抓到水桶,是他没对准位置。
可是第二下依旧抓了一个空……
严格来说,并不是落空了,而是抓到了一根像是木棍一样的东西,然后他猛回头,便是吓得整个人差一点蹦起来一头栽进溪水之中。
说是差一点,因为在他快蹦起来的时候,就有人一把按住了他,将其按到在地上,顺便还贴心的捂上了他的嘴。
一时之间,也不清楚有几只手在他身上游走,吓得他顿时尿了出来,一股骚臭味盈盈而出……
『嗨,晦气。』一名山地兵卒骂了一声,然后到了一旁的溪水里面洗手。
『王老鸟,谁让你就喜欢掏人鸟啊?』另外一名像是队长一样的人低声说道,『有发现什么?』
周边顿时嘻嘻哈哈一阵轻笑。
葛衣布袍的男子这才惊觉,在他身边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兵卒?
这些兵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地低下钻出来的?
为什么他方才过来打水的时候,一个都没有看见?
『有把短刃。』一名兵卒从葛布衣袍的男子绑腿上,搜出了一把带鞘的短刃。
『嗯……』队长模样的兵卒,接过了短刃,拔出来看了看,甚至还贴近鼻子闻了闻,然后呵呵笑了两声,蹲到了葛布衣袍男子面前,摆手示意,『这刀上,有血腥味……说罢,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一旁压着葛布衣袍男子的兵卒,慢慢的松开了捏紧男子嘴上的手,让男子能够大口喘息和说话。
『我,我……我就是个修道人……我在山中修道,修道……』男子急切的说道,『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来打水……这刀,呃,这刀是前两天一名猎户送给我的,防身用的!前几天有贼……』
『呵呵,这荒郊野岭的,还有贼?』队率低声笑道,『什么样子的贼啊?』
『我……我不知道……』男子说道,『就半夜来偷了东西,我……我不敢去查看……』
『你住的地方就只有你一个人?』队率问道。
那男子点头,『就,就我一个……之前还有个老汉,后来不知道去哪里了……』
队率皱眉,想了想,摆手说道:『扶他起来。』
那男子哆哆嗦嗦的站着,下裳有些湿。
队率摆摆手,『走,前面带路。我们去看看你说的贼……』
『他们早就跑了!』那男子急切的说道。
队率扬了扬眉毛,『没事……总是会有些踪迹留下来……带路罢!』
那男子显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没办法,也就只能是掉头往回走。
喜欢掏人鸟的老王头凑到了队率边上,眯着眼轻声哼了一句,『我寻摸着,这玩意不是什么好鸟……』
队率笑了笑,『知道了。』旋即招手叫来了两人,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下,便是带着大部分的兵卒,跟着葛布男子往山间走去,而留在原地的三两个兵卒则是掉头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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