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的急件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很快送到了李渊的手上。正如隋朝群臣分析的那般,巴蜀是唐朝的钱粮重地,一听巴蜀危急,李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召来群臣商议。
李渊的御书房内,长子李建成和次子李世民分左右而立。站在李世民下边的是相国刘文静和陈叔达,驸马柴绍、兵部尚书屈突通以及大将军李继隆、窦抗,这也是目前李世民在朝中的势力。
太子李建成的身后则站着三位相国,分别是裴寂、独孤震和刘政会。另外就是齐王李元吉,大将军李神通、李晟,还有就是因招抚青州宋江有功,近日刚刚被提拔为兵部侍郎的秦桧。
这其中的李晟乃是杨杲在召唤陆文龙时乱入而出的大将,当时植入的身份是李渊族人。
李晟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战将,十八岁从军,跟随王忠嗣讨伐吐蕃。在唐德宗年间李晟更是用一己之力撑起了唐朝的半边天,多番平定唐朝内部的叛乱,几度击溃吐蕃的入侵。
而李世民麾下的长孙无忌、杜如晦还有李建成手下的魏征、刘知远等人则因为官位品级较低,还没有资格参见这种级别的朝议。
李渊一身龙袍,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在他两边小心翼翼伺候他的则是他最信任的两名宦官魏忠贤和刘瑾。而李孝恭送来的急件这会儿正被魏忠贤拿在手里,用一种极为阴阳怪气的声音宣读出来。
李世民听完之后,顿时明白李渊召开这次朝议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打算取消原定进攻洛阳的计划,将原本用来进攻洛阳的大军调往巴蜀。
但是李世民是何等人物,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隋军进攻巴蜀的用意。更何况若是放弃进攻洛阳转而援救巴蜀,就算仍旧由他李世民领兵并且成功击退隋军的进犯,那首功也应该是坐镇巴蜀的李孝恭而绝非他李世民。
李世民迅速向紧跟在他身后的柴绍使了个眼色,柴绍会意,出列躬身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巴蜀自古便是易守难攻之地,虽然河间郡王首战失利,但是微臣以为,只要郡王殿下谨守城池,隋军必然寸步难行!”
另一边的李建成也是通晓兵事的行家,也看出了隋军进攻巴蜀的用意。但是尽管如此,李建成还是决定劝说李渊放弃进攻洛阳的计划,转而派兵援救巴蜀。因为现在李世民在大唐的声望如日中天,若是再让他在这个时候拿下洛阳这座千年古都,那他这个太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李建成打定主意,当即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隋军此番来势汹汹,而巴蜀是我大唐钱粮重地,承担了朝廷近一半的财政收入,因此儿臣建议暂时放弃进攻洛阳,重兵投入巴蜀,力保蜀中不失!”
李建成这一表态,作为他太子党骨干的裴寂、独孤震等人也纷纷出列劝说道:“陛下,巴蜀重地不容有失,还望陛下三思!”
李渊本人也是打算放弃进攻洛阳先保巴蜀不失,只是进攻洛阳的计划早在两个多月前便已经敲定下来,若是他独断专行必然会惹臣下不快,所以才召开了这场朝议。现在李建成、裴寂等人都建议他在巴蜀投入重兵,顿时眯起了双眼,点了点头。
李世民见势不好,立刻出列高声说道:“父皇,万万不可!隋军这个时候大举兴兵进犯巴蜀,分明就是担忧我军进攻洛阳而使的围魏救赵之计,为的就是将我大唐的主力拖到巴蜀。父皇万万不可中计啊!”
李世民话音一落,李建成便面色阴沉地说道:“二弟,你这话说得也太武断了。巴蜀地处长江上游,对下游的江南之地有着天然的威胁。依我看来,隋军进犯巴蜀根本不是什么围魏救赵,反而是早有蓄谋,为的就是统一南方。”
李世民不甘示弱,反唇相击道:“就算隋军蓄谋已久,那我们为何就不能用围魏救赵之计?洛阳乃是隋朝旧都,它对杨杲小儿而言重要性远在巴蜀之上,与其让杨杲牵着鼻子将兵力都放在巴蜀倒不如我们牵着杨杲的鼻子,将洛阳作为隋唐决战之所!”
李建成冷着一张脸说道:“就怕到时候洛阳还没拿下,巴蜀已经变成了隋军的地盘!”
李世民怒哼一声:“兄长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李建成沉声说道:“洛阳乃是前隋旧都,其坚固程度丝毫不下于长安,当年的杨玄感趁着隋军远征高句丽,洛阳空虚之际举二十万大军围攻一月都不得下,更何况如今王世充手握数万大军,中原更有薛仁贵和常遇春虎视眈眈,你有什么把握能够速破洛阳?”
“破一人难,破两人易!”
李世民高声说道:“王世充野心勃勃,和杨杲小儿根本就不是一条心。就算薛仁贵、常遇春出兵援救洛阳,他们两军之间也必然互有提防。只要我们好好利用他们两军之间的猜忌和矛盾,未必不能攻破洛阳城!”
李世民说完不再理睬李建成,转而看向李渊,单膝跪地铿锵有力地请战道:“父皇,儿臣愿意立下军令状。必定会先隋军一步攻下洛阳,然后再举兵杀进中原,逼那杨杲小儿从巴蜀退军。如若不胜,儿臣甘当军法!”
这些年来李唐的将领除了李世民之外,个个都是一箩筐的败仗。这让李渊不知不觉在军事上已经形成了对李世民的依赖。
此刻李世民不惜立下军令状,李渊沉吟不过片刻便打消了之前放弃进攻洛阳先保巴蜀不失的念头,站起身来,神情坚定地说道:“好,既然二郎你有此信心,那朕便成全你!传旨,加封秦王李世民为东征大元帅,齐王李元吉为副帅,相国刘文静为行军司马,统帅十五万精兵出潼关,攻打东都洛阳。”
李世民和刘文静尽皆面露喜色,一起抱拳说道:“儿臣(微臣)遵旨!”
一旁被点到姓名的李元吉则显得极为不情愿,磨磨蹭蹭地出列拱手应了一声:“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李渊又将目光扫向了一旁的柴绍,沉声说道:“嗣昌,巴蜀毕竟是战略要地,既然孝恭已经派人求援,朕就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必会造成巴蜀内部人心不稳。此次就由你领军增援巴蜀,朕再调左武卫将军李自成做你的副将,你们二人领三万大军前往支援孝恭!”
一旁的李建成嘴角微微一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李渊却对着他摆了摆手:“朕意已决,大郎不必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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