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从一连串扎实稳定的鼓点开始,最终以一声巨大轰动的’砰’结束。整部作品所带来的观感体验和心灵洗礼也恰恰如此,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地呈现出了艺术探索和突破的过程,最后在无与伦比的震撼中达到完美!”
“综艺”杂志的资深影评人史蒂芬-霍登提到了电影的开篇和结尾,以一种独特的视角切入了“爆裂鼓手”的影评。
严格意义来说,这位影评人对蓝礼并不感冒,在整个好莱坞的狂热之中,史蒂芬始终保持了相对客观的视角。尽管他的赞誉和表演也着实不少,却拒绝将蓝礼推上神坛——这也是“综艺”杂志的整体观念定位;但去年一部“醉乡民谣”,却让“综艺”难得一见地为蓝礼送上了崇高的赞扬,让人们看到了他们对电影对艺术的坚持。
这一次的“爆裂鼓手”,史蒂芬更是赞不绝口。
“节奏的控制和进阶无疑是整部电影贯穿始终的核心奥义,从最为直接明白的架子鼓鼓点,到画面和光线的构图,再到剪辑的衔接与转折,最后到角色的心理变化,达米恩-查泽雷对爵士乐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层层叠叠地渗透到整部作品之中,这使得镜头画面透露出一种音乐的流动韵律感,方方面面地带来了绝妙的观影体验。
用任何俗套的方式来赞扬’爆裂鼓手’的优秀都不为过,节奏和力量方面的控制都已经达到了大师水准,行云流水的华丽剪辑带着黄金时代的复古风格,剧情与音乐、节奏与韵律之间的交相辉映无疑是整部作品最为出彩也最为独特的部分。
开篇与结尾的互文,贯穿始终的韵律,这也使得’爆裂鼓手’的独特性得以发扬光大。
查泽雷用一个探索艺术、实现突破的故事来探讨了一个艺术道路的选择问题:到底是选择成为英年早逝而众叛亲离的艺术大师,还是选择成为安享晚年却无人知晓的普通人?电影通过安德鲁的故事给出了答案,同时也折射到了三位核心主创人员的身上,打破次元壁的束缚,在现实生活中诠释出了另外一层深意。
这也成为了观影结束之后余韵汹涌的另外一层反思,同时也点明整部电影的灵魂:演员。
电影之中的爵士艺术与现实生活的表演艺术,两种不同形式的艺术却在自我探索和自我突破过程中有着诸多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是殊途同归,这也使得电影角色与现实演员之间,产生了互相呼应、互相影响的一个过程,悄悄地打破了大屏幕所建立的虚拟壁垒,让观众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艺术升华的震撼与洗礼,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交织错位,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观影体验。
2010年,一部’黑天鹅’让观众们感受到了艺术蜕变所造成的痛苦与煎熬,那种近乎人格分裂的挣扎制造了强大的心理惊悚,达伦-阿罗诺夫斯基的氛围掌控力赋予了电影独特质感;但整体而言,阿罗诺夫斯基还是选择了落脚于心理层面,将自我、本我、超我的对峙与纠缠诠释出了与众不同的奇妙质感,却也削弱了艺术突破和艺术创造的挣扎。
这一次,查泽雷在’爆裂鼓手’之中则将主要视线焦点落脚于艺术桎梏之中的冲撞和突破,从架子鼓延伸到表演,通过两位演员的对手戏张力,层层推进地创造出了一个无与伦比也难以复制的独特思维空间,让观众能够深刻而直接、确切而真实地感受到艺术突破过程的撕裂与痛苦,进而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艺术创作过程中灵魂的张力与重量。
整个创作出发点的区别也带来了观影感悟的不同,尽管两部作品的导演和演员都非常出色,但’黑天鹅’的精彩与生动更多落在了导演身上;而’爆裂鼓手’的厚度和分量则更多在演员位置绽放出了光芒。这也让观众有幸看到蓝礼-霍尔和JK-西蒙斯两位演员在大屏幕之上火花四射的对手戏。”
客观来说,“爆裂鼓手”的故事以及内核并不复杂,值得探讨和钻研的延伸部分也远远不如“地心引力”以及“醉乡民谣”所制造的余韵;不是因为剧本的单薄,而是因为内涵的纯粹——
关于艺术创作的壁垒与挣扎,关于艺术坚持的困顿与执着,关于艺术梦想的痛苦与迷惘……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懂得就是懂得,一点就通;不懂就是不懂,嘴皮子说破了也枉然。
可以想象,“爆裂鼓手”上映之后,势必有诸多观众无法理解弗莱彻的选择,更加无法理解安德鲁的执念,足以引发道德感的强烈不适,他们可以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来批判弗莱彻和安德鲁,那些所谓的疯魔瞬间,更多只是让人反胃的作呕时刻,就好像电影里的“家长”们一般。
人们会说,教育应该“春风化雨”,弗莱彻就是一个疯子;人们会说,生活永远“无数选择”,安德鲁就是自讨苦吃;人们会说,如此经历是惨无人道且毫无必要的,弗莱彻和安德鲁根本就是泯灭人性的神经病。
但,“人们”都不明白那种飞蛾扑火的悲壮和凄美。
某种角度来说,这与“醉乡民谣”是相似的。在首映式红地毯之上,蓝礼就曾经回答过记者相关问题,他是如此说的,“醉乡民谣”是一个关于坚持的故事,而“爆裂鼓手”则是一个关于突破的故事,但归根结底,两部作品都是关于艺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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