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世拍卖大厦。
马克站在拍卖行大厦的门口,看到了沈瑜拿着箱子从车上走下来。他急忙迎了上去。“沈先生,欢迎,我想你又给我们带来了惊喜。”
沈瑜和马克打过招呼,来到了鉴定工作室。马克介绍了这次负责鉴定的东亚艺术(主要指扶桑、高丽艺术)部门的鉴定专家。
一个名叫权正烈的高瘦男子。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名叫朴秀珍。这两位都是典型的高丽人相貌。还有一位专家名叫萨拉,不像是东亚人。沈瑜的目光在她那里多停留了一会儿。
萨拉看到沈瑜的目光,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沈先生不要觉得奇怪。我是东欧移民的后裔,但是对扶桑、高丽文物很有兴趣,也是我的研究方向。”
沈瑜说:“我只是惊讶于您的博学。”
萨拉笑着说道:“希望你不是惊讶于我是移民的后裔,却跑去研究高丽文物。”
沈瑜说道:“文化研究方向,是个人的兴趣决定。”
看到两人的话题越说越远,权正烈说道:“萨拉,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们还是尽快看东西吧。”
萨拉伸手示意,听从他的意见。
沈瑜从两个特制的木箱中,先取出了青瓷方瓶摆在桌上。他注意到,三位鉴定专家的目光立刻变得不同,仿佛老饕看到了珍馐美味。
他又将青花龙纹大罐取了出来,放在鉴定台上。这件瓷器是造型硕大,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特别强。
沈瑜隐隐听到,周围几个人开始刻意的放低呼吸声。
萨拉看了片刻,就感叹道,“真是了不起的艺术杰作。”
朴秀珍也跟着赞叹了一句。
权正烈和朴秀珍各自选了一件瓷器,开始仔细鉴定。萨拉没有凑上去。而是向沈瑜询问。“沈先生,您是怎么收到这几件东西的?这两件瓷器的造型是非常显眼的。如此宝贵的东西,我想很难从普通的市场上买到。”
沈瑜说:“不知道您是否了解高丽和华国的交往历史。因为特殊的原因,好多高丽人曾在华国境内活动。很多活动经费,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些特殊的古董。”
他说话的时候,注意到权正烈和朴秀珍两个人也停止鉴定,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他继续说道:“我是从一对兄妹手中买到的这两件瓷器。据这对兄妹说,他们的祖上是从外国朋友手中得到了瓷器。应该是1910年到1920年期间。
两件瓷器在他们家族传承了很久。
沈瑜的回答半真半假,韩家姐弟的祖上如何得到瓷器,是他编的故事。
萨拉点头表示知道,等朴秀贞鉴定结束,就接替她开始鉴定瓷器。
权正列等三人,轮流将两件瓷器看了一遍,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沈瑜耐心的等着他们小声的交谈,看到三人似乎有了一点争执。良久之后,三人商量出了结果。
朴正烈走过来,对沈瑜说道:“沈先生,我们对这两件瓷器做了初步的鉴定。首先恭喜您,两件瓷器都是真的。青瓷方瓶是19世纪的瓷器,没有问题。我们给它的估价是5万~8万美刀。”
沈瑜听到这个价格,眉头略皱了一下,这个估价可是远远低于他的预计,买到瓷器之后,他大量的查阅了类似的资料,了解了此类青瓷方瓶的市场价值。
他用缓慢的语速问道:“权先生。我能问一下,几位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什么依据吗?”
也许是察觉了沈瑜话语中的生硬味道,权正烈直接说道:“目前,此类瓷器在市场上出现的并不多,现有的例子中,可以供参考的几乎没有,所以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估价。”
沈瑜察觉对方的说法很含糊,没有再继续讨论,又问道:“另一件青花瓷器的估价是多少?”
朴秀珍说道:“青花瓷器应该是18世纪的工艺品,这件瓷器造型大方雅致,所以,我们给它的估价是20~30万美刀。”
沈瑜听到这个价格,脸色恢复平静,说道:“我知道了,感谢几位专家的建议,我想,我可以把这件东西带回去了。如果需要,我可以付鉴定费用。”
他站起来,准备将两件瓷器装回木箱。
沈瑜的反应,让几个人愣了片刻。
马克急忙走了过来:“沈先生,您不打算在嘉世进行拍卖吗?”
沈瑜说:“我需要多去几家拍卖行咨询。这样的估价,我不会拿来拍卖。”
马克看了看几位专家,这三个人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萨拉问道:“沈先生,您不要着急,估价只是预估的价格。”
马克也说:“沈先生,我知道您也是个收藏家。我们会尊重您的意见。”
沈瑜的动作放缓,看着三位专家说道:“这两件瓷器的价值远远超过刚才的估价。我相信三位专家的眼光,可是,给出这个价格,是在让人难以理解。我甚至猜测,几位是刻意压低价格吗?”
“不,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马克说道。
被一个年轻人如此评价,朴正烈的脸色不好看。他站起来说到:“沈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嘉世拍卖行能够成为一流拍卖行,绝不是靠这点小手段。”
沈瑜说:“嘉世拍卖行底蕴深厚,但它不是你一个人做成的。”
萨拉看到谈话语气不对,急忙说道:“几位,大家坐下,不要激动。”
马克说道:“是的,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沈瑜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也重新坐了下来。
萨拉说道:“沈先生,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沈瑜说:“青瓷方瓶是19世纪,朝鲜王朝时期的瓷器。
造型雅致,平的方形底座,上升到有角度的肩部和锥形的方形颈部,以方形口结束。用有光泽的蓝色透明釉装饰;脚轮缘未上釉,带有窑砂。从种种细节判断,它并不是突兀出现的物品。
如果几位不愿意去找资料,我可以直接说出。参考《翡翠的光辉和水的清澈:阿塔丽收藏的高丽陶瓷》,钮约哈德出版社,1992年版。
书里记录了一个同类的瓷器,并且指出高丽陶工制作方形瓷瓶的方法,一种理我的论认为,工匠用四个单独的模具来形成每一面,将它们压在一起,然后添加顶部和底部。另一种理论认为,陶工将粘土塑造成一个掏空的立方体。”
他看着几位专家,说道:“同类作品在拍卖场上,非常受特殊收藏家的喜欢。几位的估价,与同类瓷器的市场差值相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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