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把话说完,就带着几个师兄弟,前后脚的离去了,走的时候还互相置气,一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看着这两位走了,余下却还有几家书院,彼此之间相互看了看,又瞅了瞅陈止,在原地踌躇。
陈止看了看他们,说道:“诸位,你们也先离开,我亦知道你们过来的目的,三日后的事,同样也是一次展示,诸位的矛盾,亦可从中取得办法,然后一样是分出高低的。”
边上,董绪等人却是一副麻木的样子,似乎已经放弃阻止陈止胡言乱语,他们也都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么多人在场,根本就无从收回。
“只是希望,事后陈止被调离之后,我等不被牵连。”
董绪等人,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开始计划着这事爆发后,如何善后了,而在他们的眼中,这件事情过后,陈止离开似乎已是不可避免。
另一边,那余下的书院众人,却从陈止的话里,听出了一点其他含义,就有一人出列问道:“太乐令此言,莫非是说,三日后只能解决了守拙书院和南山书院的争执,让他们分出高下,而我等的书院,却无缘其中?”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也都嚷嚷起来,各有说辞,但其中含义,无非就是说他们不服,也要赶紧分出胜负。
“诸君,本官的这个提议,在你们的心里,恐怕更多的是不信吧。”陈止忽然开口,他一说话,就让场面安静下来,“不光是你们,就连本官这几位从属,心里都觉得此事不可行。”他指了指身边的董绪等人。
“太乐,您怕是误会了。”董绪、周傲他们心头一跳,本能的就要解释。
“不用急,你们的心思也都正常,无可厚非,换成是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上,这心里也要打个问号,”陈止说着,还是看着面前的书院众人,“既然如此,那三日之后,比起让诸位都服气了,更关键的,难道不是证明本官所言,并非虚妄么?先让你们都相信,本官有能力、也有办法,真的让你们分出胜负,然后你们再依法炮制,岂不美哉?何必急于一时?”
他的话说完,前面的众人互相张望几眼,越发的迟疑了。
见状,陈止又扔出一句话来:“诸君,你们到底是不是真心争执?若是真心,不过再等几日,看看三日后的情形,到时候谁高谁低,就有公论了,但若是假意,不过只是借助一时的争执,来抬高自身名望,又或者是受人所托,达成不可告人之事,那大可继续留下来,本官亦与诸位相陪。”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里面就有人心里咯噔一声,看看陈止那平静的面容,萌生了退意。
说白了,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有缘由,背后有徐家和王布的策划,陈止现在劝退了两家,又扔下这么一句话,他们再强留下来,真要是传出去了,对名声不好,也不好再找台阶下了。
一念至此,这不少人就点头同意,跟陈止拱拱手,转身离去。
转眼之间,刚才还显得拥挤的堂中,立刻就空空荡荡起来。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董绪等人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丝毫也没有欣喜,反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太乐,您说的这些,到底能不能做到?”末了,周傲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止看着,笑道:“做到做不到,做了才知道,若是不做,自然不错,但我又何必接下敕令,继续在杏坛论道,还不是美滋滋的?”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错愕,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心起来,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是无力回天了。
陈止笑了笑,当先离去,前往后堂,叫来吏胥,让他找一找存放在太乐署中,有关文章、音律的卷宗,同时询问着几位有名的文章宗师,了解他们在洛阳的住处。
“看这个情况,太乐令是真的打算邀请文章宗师,在三天后做品评了,但他难道不明白,这样做其实没有用的,就算一时品评,终究不可一世,况且这品评的风头一过去,输了的那一方很快也会再找麻烦。”
想着想着,董绪忍不住摇头,但忽然神色一变,浑身一抖。
“不好!”
他这么大的反应,自然让身边的几个人注意到了,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刚才见势不妙,就让人去通知其他太常司衙的人了,这会怕是已经有人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周傲等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也都露出了担忧之色,看出了里面的问题。
高疆一下子就急了,忍不住说道:“董君,你太冲动了,现在这些人再怎么说,也都被暂时安抚下来了,也都离开了,暂时不需要其他司衙帮忙,他们一旦知道了这事,那肯定要过来询问情况,这不就知道咱们这的问题了么,也显得我们太乐署上上下下何等无能!”
“我刚才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啊。”董绪心里也是憋屈,就要辩解。
马选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其他人耳中,咱们无能为力,只能期望着太乐他真能在三日后,给出一个好的答复了。”
周傲则感慨道:“太乐,虽然名声在外,文章也好,按理说以他那两篇文章,再有一点资历,都足够品评了,但这事可不是一两篇文章的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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