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前出水的那些元代磁州窑大罐残片作为依照,单靠猜,就能判断这会出水的这个青花大盘也十有八九是元代制品,更不用接手的兰迪从网袋内一取出大盘,张楠已经发现这是个青花白地莲池水禽纹菱口盘。
盘中心是两只水禽鹭鸟在一片莲花池内觅食,鸟与莲叶、花苞组成了视觉布局中的中心两层空间。外圈依次是如意云头纹、水波浪涛纹、缠枝纹一层套一层,整个盘子给人的最大的视觉感受就一个字——满!
青花纹饰图案满,却又显得很大气。
从兰迪手中双手接过还在滴水的盘子,手感非常厚重,分量不轻!
釉色是白中微闪青,因为上头海水未干,显得莹润透亮;青花发色浓重鲜丽,呈青翠浓艳的靛青色,浓厚处看着有黑色锈斑:用手摸了摸几处釉色浓艳位置的青花釉面,手指上传来点凹凸不平的感觉。
就算自个富可敌国,之前也已经有了两件元代精品元代青花,但还是有点小激动!
翻过来看,没有任何标记。
“这是进口的苏麻离青料烧的精品,构图满密、层次多、绘画工整五层,关哥,这是货真价实的‘至正型’元青花。
喔!
维塔,你说下边有小半船舱?”
张楠后半段忍不住又去问露出上半身的潜水队长:如果下边还有不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发现!
这个大盘子上的纹饰、图案虽然是华夏传统的绘画、纹饰类型,但绘画风格上带着明显的***风格。
青花瓷,知道元代,那都还不符合汉民族的传统审美观,因为之前的汉族传统文化一直讲究素雅,青花绘画后烧制的图案太花哨了。
元青花图案本就吸收了***文化的元素,这样的影响其实直到明朝还一直有,只不过变得不那么明显而已。
这又是在艘远航的沉船上找到的元代青花瓷,那很有可能同更早上500年的“黑石号”一样,当初这船也是到要到附近的邦加岛,或者干脆就是到勿里洞进行补给。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有航海考古上的价值。
潜水队长这会还在海水里泡着,正想上来,一听张楠的话,连忙道:“是的,老板,在靠近船头的第二舱室。
不光有这种大盘子,还有其他瓷器,容器也不少,都是这种克拉克瓷。”
海床淤泥保护了沉船主体,经过初步去除淤泥,头尾已经能够分清。
这会关于维塔对元青花于的叫法,张楠懒得去改正——普通欧美人基本上都把青花瓷叫“克拉克瓷”,谁让他们在400年前压根就不知道青花瓷器为何物!
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海上捕获一艘葡萄牙商船“克拉克号”,结果发现船上装有大量让他们目瞪口呆的青花瓷器。
这些瓷器当然来自华夏,不过荷兰人不知道、搞不明白,但不妨碍还在使用陶器的荷兰人对这批瓷器是如获至宝,兴奋的近乎发狂!
都不知道把这种瓷器叫什么,产地都搞不明白,干脆,欧洲人就把它们命名为“克拉克瓷”。
后来渐渐有华夏瓷器出口欧洲,因为当初“克拉克”号货物造成的轰动性、深远的影响,青花瓷还是全被欧洲人称为“克拉克瓷”,到现在还这么叫:说回来,要“字母哥、姐们”的舌头去发音“青花”,还真有点为难他们了。
就因为这个历史原因,张楠从来不去改正伙计们对青花瓷的那种西方叫法,反正在西方世界,自个搞点青花瓷的频率并不高,伙计们的叫法改不改都无所谓。
精品外销瓷自个早就囤够了,其它精品总是少数,没想着这里有半船舱的元青花在等着自己!
这已不仅仅是少见,都能算千载难逢。
“我下去看看。”张楠说完这一句,转头对后头的关兴权道:“通知大鲨鱼号,用小艇把陈江华送过来,告诉他这里有至正型元青花!”
关兴权一听,转身就走:和张楠混了这么几年,他知道知道“至正型元青花”是啥意思---瓷器里的顶级货色之一!
元代青花瓷器所用的青花钴料主要有进口料、国产料、混合料三种,进口的钴料主要是“苏麻离青”,属于高铁低锰型,青花发色蓝艳并带有铁锈斑。而国产料基本属于高锰低铁型,发色较为浅淡,且无铁锈斑。
张楠说过,现在学术界上一般把元青花分为两种类型:至正型元青花和延祜元青花。
至正型元青花是以英国大维得基金会收藏的一对带有“至正十一年”铭文的象耳瓶为断代的标准器物,那对瓶子也叫“大维得瓶”。
不管有多少人认为那对瓶子有问题,但它们就是这项标准的标准器。
两相比较,“至正型”时代较晚,普遍认为这种元青花主要烧制年代是元代中晚期,大概1341-1368年。不过因为从至正十二年(1352年)开始,景德镇附近就受到战乱影响,这种明显有官方背景的“至正型元青花”烧造工作就已经停止了。
而后者主要是以1975年湘省黄梅县西池窑厂延祜六年,也就是1319年时下葬的一座元代墓葬里出土的一个青花牡丹纹塔式盖瓶为标准器,生产的时代大致在元代早期,也就是约1340年之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