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日,史祯言跟着一个衙役走到陶府大门前停住了。衙役对门口奴仆说:“我已将林明府推荐的河北举人史祯言带来了,你去禀报一下。”奴仆忙说:“请二位稍等,在下立即前去禀报。”不多时,奴仆又出来,说:“我家郎主正在厅堂等候,二位请随在下来。”带着衙役和史祯言走过庭院,说:“二位这边请!”
刚进厅堂,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便迎上来,叉手向前,对衙役说:“哟,公差亲自来了,陶某失敬!失敬!”衙役指着史祯言,说:“这位就是林明府推荐的河北举人史祯言。”又对史祯言说:“这位就是陶贽恩。”陶贽恩看见史祯言,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史郎君不愧是举人出身,一派儒雅之气,来,请坐!”衙役说:“人已送到,我就回县衙了。”陶贽恩忙说:“公差不用着急,等会儿我们一起吃顿饭,再走也不晚啊。”衙役说:“多谢。我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陶贽恩不再挽留,说:“下次若有机会,我再请公差吃饭吧。成峰,代我送送公差。”刚才带路的奴仆成峰将右手伸向大门,说:“公差,请!”衙役转身离去。
待史祯言坐下后,陶贽恩喊道:“上茶!”片刻,一个婢女端着茶盘走过来,在二人旁边的几案上各放了一碗茶,然后退下。陶贽恩说:“史郎君请饮茶!”史祯言说:“陶郎君请!”二人端碗,小饮一口。放下茶碗,陶贽恩说:“昨日,林明府专程来到鄙府,将史郎君的情况全部告知了陶某,还特别说了史郎君调教顽劣的牛小虎写字之事,让陶某感叹不已。史郎君乃河北举人,才华超群,自不必说,又将发现的跟邱可瑜被杀有关的凶犯情况及时报官,仅凭这一点,便令世人敬佩啊!”史祯言说:“过奖,这是史某应该做的。读书之人,本就需要见义勇为、惩恶除邪,如此才能修身、齐家。”
陶贽恩感慨地说:“陶某有福,幸得林明府推荐,方能认识才华和人品俱佳的史郎君。说起来惭愧啊,陶某自幼家贫,无法读书,家父也只简单教了一些,勉强识得几个字,算不上文盲罢了;十五岁时开始做小买卖糊口,几年后又做起了茶叶和瓷器等生意,多年坚持下来,方有今日这般家业;期间娶有一妻一妾,生育两儿两女。陶某对此生已无苛求,唯独希望两儿当中至少能有一人精通诗文书画,以后如若步入仕途,也好光耀祖先;为此不惜重金聘请老师教授,前段时日来了十几人应聘,均不甚合适;今日史郎君前来担当此任,陶某万分放心。”
史祯言说:“史某感激陶郎君的信任。陶郎君能否将两个小儿唤来,让史某见上一面,以便确定教授之法。”陶贽恩说:“那是当然。陶某两个儿子,一个十岁,叫陶宜鸣,一个八岁,叫陶宜晴,聪明乖巧,人见人爱。今后史郎君尽心教授学问,陶某感觉两儿当中肯定会有一人学有所成。不瞒史郎君,两儿对教授他们的老师也很挑剔。有几位应聘的老师,陶某看上了,两儿却不喜欢,陶某也只得作罢。”史祯言说:“这么说来,史某能否教授陶郎君的两儿,还要看他们是否愿意。”陶贽恩说:“无妨,史郎君才气逼人,两儿一定喜欢。沈六,将宜鸣、宜晴带出来见过老师。”
一会儿,一个约五十岁的男子带着两个孩童走进厅堂。男子边走边说:“好了,二位小郎君,不玩了,不玩了,郎主正喊你们呢。”史祯言仔细一看,两个孩童灵气十足,特别是年龄较大的陶宜鸣更是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非常可爱。陶贽恩朝两儿招了招手,说:“来,宜鸣、宜晴,见过老师。”两儿一起走到史祯言面前,脆声脆气地说:“老师好!”史祯言说:“好,好,确实是一对逗人喜爱的孩童啊!”陶贽恩又对两儿说:“宜鸣、宜晴,这位史老师是有名的举人,也是林明府亲自推荐的,诗文书画都很精通。从今日开始,史老师就专门给你们二人传授学问了。”陶宜鸣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史老师是举人,那举人是干什么的呀?”史祯言正要回答,陶贽恩抢先说:“举人就是很有学问的人;史老师是举人,学问很多。你们二人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尽管询问,史老师都可以给你们解答。记住,你们二人对史老师一定要尊重,要服从史老师的安排,听明白了吗?”两儿同时说:“听明白了,阿耶!”陶贽恩对史祯言说:“史郎君,此刻我带你去看看小儿的书斋,宜鸣、宜晴,一起去吧。”
到了书斋门口,陶贽恩推开门,说:“史郎君请!”史祯言抬脚进入,两儿跟在后面。史祯言环视书斋,宽敞明亮,案凳整洁,只是四面墙壁未挂任何物品,显得单调、乏味。陶贽恩说:“这间书斋一直给两儿使用,上半年原先那个老师因家里有事回去了,空闲至今,平时也只是让奴仆打扫一下灰尘而已。”史祯言说:“不错,是个传授学问的地方。”陶贽恩说:“史郎君是举人,精通诗文书画,过几日可将自己的几幅诗文书画拿来挂在墙壁上,一则可增添求学的氛围,二则也能让两儿日日看见老师大作,更加佩服和尊重老师。”史祯言点了点头,说:“好,过两日史某就拿几幅书画来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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