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兆瑞面露愠怒之色,少顷,又恢复正常,问:“赵白水,你所说的这些情况可否属实啊?”赵白水忙说:“宗明府,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在下的额头和身上多处被打伤,小女的左腿被那恶狗咬伤后,至今未能痊愈。”脱下右边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几道伤痕,又指着自己的右肩,说:“宗明府,在下手上和肩上的伤痕,全是他们打的;小女看了在下的后背,说也有几道伤痕。另外,小女的左腿还有被恶狗咬过的伤痕,只是小女年幼,不便当众验看。”
宗兆瑞仔细看罢,点了点头,说:“伤痕清晰可见,无可否认。来人——”一个皂班衙役走出来,叉手向前,说:“在!”宗兆瑞说:“你去通知徐捕头,带上捕快,将纪来运和打人的奴仆以及所有恶狗,全都带到大堂上,不得有误。”衙役答应一声,转身离去。记录堂审的苏玉臣心想:“这个纪来运仗着姊夫尚克非的势力,纵狗伤人,可憎可恨;等会儿看宗明府如何惩罚你。”
过了半个时辰,捕快将纪来运、六个奴仆、四条恶狗带到大堂上。等纪来运和六个奴仆跪下后,宗兆瑞冷冷地问:“你就是纪来运?”纪来运说:“在下正是纪来运。”宗兆瑞将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纪来运,你可知罪?”纪来运看见赵白水和赵飞玉,明白过来,仍装模作样地说:“宗明府,在下不知身犯何罪?”宗兆瑞喝道:“纪来运,你平日让奴仆放纵恶狗,多次咬伤过路行人,以此取乐,已是嚣张跋扈;昨日,你还带人跑到被你家恶狗咬伤的赵飞玉家里,打伤其父赵白水,并抢走他们的耕牛,实属恣睢无忌。现在,赵白水和赵飞玉均在大堂上,你还想抵赖吗?”
纪来运满不在乎地说:“宗明府,在下平日并没有让奴仆放纵恶狗,多次咬伤过路行人。三日前听奴仆说,赵白水拿刀砍伤了在下家的狗,在下一时性急,故而带人前去论理。赵白水气势汹汹,摆出一副打人的架势。在下这才有些冲动,动手打了他,又顺手牵走了耕牛,以作赔偿。”旁边赵白水急忙申辩说:“当时,在下见他们人很多,心里非常害怕,根本不可能摆出一副打人的架势;倒是纪来运带人刚进在下家门,就辱骂在下和小女,还一起殴打在下,恳请宗明府明察啊!”
宗兆瑞对纪来运喝道:“纪来运,你让奴仆纵狗咬人,并非一次、二次,赵飞玉仅是受到伤害的其中一人罢了。本官将在整个清为贴出告示,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路过莫东巷时,曾被你的恶狗咬伤。来人——”一个皂班衙役走出来,叉手向前,说:“在!”宗兆瑞说:“你此刻带人在全城各处张贴告示,让那些路过莫东巷被恶狗咬伤过的人,迅速来到县衙,本官将亲自给他们主持公道。”衙役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告示一经贴出,全城沸腾起来,那些平日被纪来运的恶狗咬伤后忍气吞声的百姓欢欣鼓舞,纷纷前往县衙作证。未过多久,县衙门口便围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包括很多观看热闹的人。目睹百姓越聚越多,纪来运变得心慌起来,两腿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目睹此景,赵白水心里更踏实了。
等待门口百姓安静下来,宗兆瑞大声地说:“诸位乡亲,今日本官公开审讯纪来运纵狗伤人一案。你们当中,若有被纪来运家的恶狗咬伤过的人,只管上前如实讲述,不要有任何顾虑,本官一定会给你们主持公道。”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到堂前跪下,说:“在下叫彭永朗,住在离莫东巷不远的地方,每日出门做些小买卖,来回都经过莫东巷,对莫东巷的情况比较熟悉。这个莫东巷原来住户较少,都是一些商贾,也很本分。三个月前,纪来运在此修建了一座深宅大院。听说,纪来运的姊姊十年前嫁给了清为的大地主尚克非,所以纪来运特别嚣张,专门养了几条恶狗,平时唆使奴仆突然放出大门,随意撕咬过路行人,以此取乐。在下每日经过莫东巷时,由于躲避不及,前后被咬过好几次。目前,在下两个小腿上还有被咬过的疤痕呢。”说完,站起身,弯腰卷起裤子,露出小腿上的几处疤痕,令人触目心惊。
宗兆瑞点了点头,说:“好,你讲述的这些情况,本官已经让人记录下来。还有谁上前讲述啊?”接着,又陆续上来一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义愤填膺,分别控诉着纪来运纵狗伤人的种种恶行,并于现场展示身上留下的多处伤口或疤痕,希望县令能够秉公执法,严惩恶人,以还众多百姓一个公道。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共有二十七人讲述自己近期在莫东巷被恶狗咬伤之事。听完,宗兆瑞对纪来运厉声喝道:“纪来运,这么多的百姓控诉你的恶行,你还敢拒不承认吗?来人,将纪来运拖下去,杖四十!之后,再将他的六个奴仆均杖三十!”四个皂班衙役齐声答应,上前将吓得瘫软在地的纪来运拖下去,然后按倒在刑案上;其中两个皂班衙役挥舞杖荆,“噼噼啪啪”地打在纪来运的臀部上。纪来运痛得哭天喊地,狼狈不堪。接着,六个奴仆轮流受刑。一时之间,堂下接二连三地发出哀嚎声和呻吟声。看见恶人终于受到严惩,围在衙门外面的众多百姓开心不已,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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