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游琛找到叶尔秋,说出事情原委;叶尔秋爽快地答应了。二人到达州府门口,衙役进去禀报,出来便说,任使君于书斋有请。二人径直朝书斋走去。刚一进入书斋,杜游琛就看见牟世峻正坐在书案旁跟任天一聊天,心想:“牟世峻比我们来的还早,莫非也有事要求助于任使君吗?”忙走过去,叉手向前,说:“任使君,你有客人,那我们就……”任天一轻轻地一招手,说:“二位来得正好,先坐下。你们三位均是扬州赫赫有名之人,早该聚一聚了。”杜游琛对牟世峻说:“牟郎君,幸会!幸会!”叶尔秋也叉手向前,说:“能在州府见到牟郎君,叶某真是荣幸啊!”牟世峻站起身,叉手向前,说:“二位大名,扬州无人不知,鄙人今日同见,心里甚感喜悦。这样吧,中午时分,若无要事,鄙人做东,真诚邀请任使君、杜郎君、叶郎君,一起前往望霄楼小聚一下,不知三位可否赏脸?”任天一笑着说:“你们都坐下吧。”三人坐下。
任天一又说:“牟郎君真是客气。本官就是再忙,也绝不会让牟郎君扫兴啊!”杜游琛心想:“以后我想扩大在扬州的食盐市场,必定需要大量钱财,而牟世峻拥有扬州最大一家柜坊,正好可以大量借钱,所以不能轻易得罪此人。”忙说:“今日有幸见到牟郎君,本应杜某做东才对,却让牟郎君破费了,实在感到惭愧。”叶尔秋也说:“牟郎君如此慷慨,叶某焉有拒绝之理。”牟世峻说:“三位就是爽快。此时已近中午,我们现在就去望霄楼,一醉方休。”任天一高兴地说:“好,我们立即出发。”
在望霄楼二楼的一个雅间里,四人飞觥献斝,尽情享受美味佳酿。几杯酒下肚后,杜游琛试探地说:“任使君,杜某和叶郎君今日上门拜见,不为别的,正是为茱萸盐业行会成立之事而来,不知……”任天一微微一笑,说:“前几日,邢必成带着几个盐商来到州府报批茱萸盐业行会,并信誓旦旦地说,是为了维护广大中小盐商的利益,共同稳定市场食盐售价,避免百姓增加额外开支。本官一看,便知此事是专门针对杜郎君而来,考虑到如若拒绝,便会授人以柄,让人误以为州府偏袒杜郎君,故而询问了一些简单问题后,就痛快地批准了。”杜游琛有些急了,正欲说话,转眼又一想:“任使君这么做,一定是有所准备的,不然我的利益受损,他又岂能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站起身,举起酒杯,说:“任使君胸怀韬略,杜某怎能轻易知晓?在此,杜某特敬任使君一杯,还望不吝点拨,因为茱萸盐业行会来势汹汹……”任天一挥了挥手,说:“你且坐下。”杜游琛坐下。任天一举起酒杯,说:“杜郎君既已举杯,本官岂能没有反应。来,共饮此杯!”两杯相向一伸,随后见底。杜游琛用杓在酒樽里挹酒,斟满两个酒杯。
任天一不紧不慢地说:“杜郎君,你在扬州盐业市场纵横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一个小小的茱萸盐业行会,就能将你难住吗?”叶尔秋安慰说:“是啊,叶某跟杜郎君交往多年,清楚扬州任何一个盐商的才能都无法和杜郎君比肩。杜郎君历来多谋善断、通权达变,这么多年以来,败在手下的大小盐商数不胜数。目前,这个由一群乌合之众拼凑而成的茱萸盐业行会仅是外强中干罢了,勿用担心。”牟世峻笑着说:“杜郎君,你我此时能够聚在一起,你觉得会是巧合吗?”
杜游琛一愣,不解地说:“原来你们……”牟世峻说:“对于茱萸盐业行会成立之事,任使君高度重视,深知洪水来临、堵截不如疏泄的道理,所以批准了并不等于视若无睹。至于究竟有何高招来应对此事,还是让任使君亲自给你讲解吧。”杜游琛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在任天一的掌控中,忙说:“还请任使君不吝详告。”任天一笑着说:“不管是何高招,最终都需由你杜郎君自己决断。本官作为一州长史,会有诸多事情不便亲自出面,特别是茱萸盐业行会成立后,也只能让功曹赵吉福随时前去了解情况。而杜郎君和叶郎君今日同来州府,就已清楚表明,二位即将联手对付茱萸盐业行会了。杜郎君,不知本官所说可否正确啊?”杜游琛忙点了点头,说:“任使君所说完全正确。茱萸盐业行会的成立主要是为了稳定市场盐价,说明市场盐价的变动对这些中小盐商来说至关重要,因此,我们只要从市场盐价入手,就能彻底击垮他们。一旦茱萸盐业行会无法稳定市场盐价,便几乎没有存在的意义,自动解散也就成了必然结局。那个行头邢必成纵然再会摇唇鼓舌,煽动其他盐商,也是回天乏力、无可奈何。”任天一大喜,说:“杜郎君不愧是扬州第一大盐商,谋略超群,绝非一般之人可比啊!来,诸位,我们为杜郎君的超群谋略饮一杯。”四人举杯,相向一伸,仰脖而尽。牟世峻给四个酒杯斟满酒。
任天一又说:“按照规定,茱萸盐业行会只有协助官府,才能稳定市场盐价。换句话说,倘若官府认为市场盐价本已合理,上下波动均属正常,勿用干预,那么茱萸盐业行会即便有天大能耐,又能如何去稳定市场盐价呢?”杜游琛豁然开朗,激动地说:“任使君的意思是说,不管杜某将扬州市场盐价搞得是高还是低,只要州府认为是合理的,就不准茱萸盐业行会采取任何干预措施?”任天一笑着说:“杜郎君,你想控制茱萸盐业行会吗?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杜游琛一怔,正在思索怎么回答,听见牟世峻说:“杜郎君,任使君问你是否也想加入茱萸盐业行会?”杜游琛忙说:“杜某若是加入茱萸盐业行会,就如一副沉重的枷锁套在身上,行动难有自由,肯定不能加入。”任天一说:“杜郎君不加入茱萸盐业行会是明智之举,这样你的一切行动都不会受到其限制。杜郎君,你想通过何种方法将扬州市场盐价搞得上下波动,以让茱萸盐业行会自动解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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