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尉很失望,虽然知道了凶手,但是却是个从来没人见过真面目的凶手,跟不知道是谁一样。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咸阳令警戒,以防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李左车走了,虞子期也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共尉一个人坐在宫里,看着那个木雕,愁眉不展。
“大王……”薄姬披着一件丝袄,缓缓的走了过来,关心看着浓眉紧锁的共尉:“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了案上的那个小木雕,顿时花容失色,一把抱着共尉,尖声大叫:“警戒——”
这一声一叫,本来安静的宫里顿时热闹起来,几十名穿戴整齐、手持长戟的中郎冲了进来,将共尉围在中间,紧接着刚走不久的虞子期也大步走了进来,紧握着腰间的精钢长剑,杀气腾腾的走到共尉面前,一抱拳:“臣救驾来迟,请大王恕罪。”
共尉看着如临大敌的中郎,又看看紧张得象只护雏的母鸡一样挡在他面前的薄姬,忽然有些感动,薄姬平时看起来很娇弱,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这么有决断。
“无妨!”共尉挥手让虞子期出去巡查。虞子期转身刚要走,薄姬却指着案上的小木雕,声音发颤的说道:“不要走,他们就在这里。”
“你是说……”共尉这才发现薄姬的眼神不对,他拿起木雕,疑惑的看了一眼薄姬:“你认识这个?”
“嗯。”薄姬惊惶的点点头。
“太好了。”共尉大喜,连忙让中郎们退出去,让薄姬坐下细说。薄姬喝了两口热茶,定了定神,才把事情讲给共尉和虞子期听。
“这不是一个人,是一对夫妻。”薄姬一开口,就让虞子期吃了一惊:“丈夫叫甄巳,原本是魏公子高府上的一个做木工的奴隶,手艺一绝,妻子叫史香兰,是魏公子高酒后强幸了一个昆仑女奴所生,生下来之后就在公子高的府里做奴隶,因为不象中原人,所以经常被其他的人欺负,只有那个木匠心疼她。后来公子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还想奸污她,她宁死不从,被打瞎了一只眼睛,砍断了一条手臂,奄奄一息。”
“居然有这样的畜生?”共尉皱起了眉头。
“后来呢?”虞子期目不转睛的看着薄姬。
“后来一天夜里,公子高被人杀了,捅了十一刀,这个木匠和女奴也失踪了。”薄姬指了指那个木雕:“公子高的尸体旁,就有这个东西。听说这叫无花果,是那个昆仑女奴家乡的产物。后来……后来听说有一个杀手,每次杀了人之后,都会留下这个无花果木雕,而且用的是木匠的刻刀,我就猜到是他们了。”
虞子期恍然大悟,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女奴是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一条手臂?”
“是。”薄姬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她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
共尉和虞子期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大喜,有这么明显的特征,这两个刺客是跑不掉了。
“请大王安心休息,臣这就派人抓捕他们归案。”虞子期信心满满的走了。共尉点点头,他知道虞子期的实力,再加上有敦武带领的刺客协助,那两个杀手就算真是李寻欢和孙小红也跑不掉。共尉放下了一个心事,搂着还在发抖的薄姬笑道:“多谢夫人指点迷津,我们这就回宫去,寡人先谢一下夫人再说。”
薄姬满面通红,羞不自胜。
第二天中午,虞子期和敦武押着一辆马车进了咸阳宫。共尉和薄姬赶过去,一看到那对夫妻,薄姬就冲着共尉点了点头。那个金发女子打量了薄姬好一会,这才展颜笑道:“原来是你啊,怪不得这么快就能发现我们呢。”
共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神情木讷的木匠甄巳,然后又把目光看到那个金发女子史香兰的脸上,对于她那头引起很多郎中好奇的金发,共尉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前世接触过的鬼佬多了去了,金发不稀奇,他好奇的是,这个史香兰在刺杀里承担什么样的角色,昆仑女奴的女儿,总得有点门道才是吧。
“我用毒。”史香兰似乎看出了共尉的疑问,不等他问,就主动说道:“我的祖母是个德鲁伊,用毒是家传的本事。”
她这么一说,虞子期脸色顿时大变,自己居然把一个用毒的行家带到了共尉的面前,实在太大意了。他刚拔出剑,史香兰便瞟了他一眼,笑了:“你放心,我们有规矩的,不杀一个无辜的人,要是我想用毒,你们又怎么能抓得住我们。”
“看不出来你还倒挺有原则,宁可被抓,也不愿意用毒伤害无辜?”共尉撇了撇嘴。
“是的。”史香兰一点也不觉得共尉是在讽刺她,反而坦然的点点头,一头金发如波,诱人眼球,史香兰伸出手指,撩了撩金发,看得出来,她对自己这一头金发十分满意。
“你出道以来杀了那么多人,一个无辜的也没有?”虞子期冷笑一声。
“一个也没有。”一直不吭声的木匠甄巳忽然开口说了五个字,随即又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共尉皱了皱眉,心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么说,你是肯定不会说出你的雇主了?”
“自然。”
“把他们带到廷尉狱去。”共尉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虞子期不敢怠慢,立刻把他们押上马车,送往廷尉狱。秦朝官制,各个官府都有监狱,由各个部门管辖,共尉入主关中之后,把各个部门的监狱全部集中由廷尉府管理,其他各府不再设狱,这也是和把廷尉提拔为上卿相配合的措施,开始实行的时候,遇到了不少阻力,但是共尉坚持如此,新官制便也这么定了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