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行山上往东而望,阳光在云海之上镀了金光,粼粼闪亮,宛如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云海像是一片金白色的绸缎,在太行山边轻轻飘动,与山峦的翠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色彩对比。
魏延站在山顶,俯瞰这片云海,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云海在脚下蔓延开来,无边无际,让人感受到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与祥和。时而有风吹过,云海便随之起舞,仿佛是大自然的精灵在欢快地跳跃。
山下的冀州,在云海的掩映下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水墨画中的远景。
魏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是面容疲惫,泥尘满身,但是就像是即将淬火磨砺而出的利刃一般,隐含的锐气和杀气,透体而出。
每个人都有些赌性,或多或少,而魏延的赌性明显会更重一些。
子午谷计划是历史上魏延留下来的千古猜想,也证明了魏延的确是敢人之所不敢,尤其是当时他已经是汉中太守,权掌数万兵马,位高权重之下,依旧愿意冒着身死道消删号风险请令进军子午谷,这其中的勇气非常人所能比肩。
多少豪杰,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勇气过人,却是在家财万贯之后失去了进取的欲望,成为了他们原本最为厌恶的人?
在魏延身后远处,曹军降将陈涵低着脑袋,满脸的愁容。
上一次冀州来了太史慈,这一次又来了魏延……
虽然说陈涵也不清楚魏延究竟能不能在冀州之地搅动风雨,但是陈涵由己度人,知道冀州这一段时间来过了些安生日子之后,难免多了一些懈怠之心。
髀里肉生,绝对不是只有刘备一个人的哀叹。
对于痛苦,人永远都是善忘的。
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就觉得斐潜也不过如此,并不是不可战胜,所以曹操出兵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拦阻,不像是当年还撞死了一个清河县令,以示肛裂……哦,刚烈。
谁知道呢?
陈涵的思绪杂乱不堪,一会儿觉得魏延这些人其实也不算是有多少,多半也不能怎样,又过了一会儿却觉得魏延都能走到了这里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疯子!
魏延就是个疯子!
可疯子就是最不能招惹的,谁能知道疯子心中想着是什么?
哎,我可真倒霉……
陈涵正瞎琢磨着,忽然听到了一声招呼。
『陈都尉!』
魏延转头,牙口在阳光之下似乎闪耀了一下。
陈涵一个哆嗦,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所想的被魏延发现了,腿脚一软,差点摔到地上,『啊?!』
魏延眯眯眼,『陈都尉,且近前来。』
陈涵就觉得自己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到了魏延身边。
魏延一把拉住了陈涵,『来来,与某好生说说,这山下可有什么好去处?』
『啊……这个……』
好去处?
这口气怎么像是要逛窑子似的?
陈涵还在迟疑,顿时觉得自己手臂上像是加上了一道铁箍,勒得骨头都痛,『啊啊啊,我说,我说……』
……(灬??灬)……
燕赵之地,多有豪杰。
嗯,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而现如今在赵郡之地,已经没有了多少豪迈的气息。
高高的庄园围墙,就像是隔开了天堂和地狱。
庄园四周,高大的围墙环绕。
围墙之上,青瓦齐整,瓦当之上,长乐安平的字样,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对于庄园的美好愿望。
门楼巍峨,雕梁画栋。
高高的牌匾悬挂着,彰显着庄园主人的地位显赫。
几名身穿皂衣的家丁,挺胸叠肚的站在朱门之处,对着门前的贫苦百姓横眉怒目。浑然忘记了当年他们就是门前的这些贫苦百姓一样,后来才被卖进了庄园之中的……
谁给饭吃,谁就是爹。
这些家丁,基本上都是属于和主人签了终身契约的,不仅是自己这一辈子,就连自家的孩子都一样是卖给了庄园主,才获得了站在门口的资格。而那些签短契的,基本上都是要从事庄园之内最为繁重的劳动,根本不可能和庄园主人有丝毫的接触机会。因为在庄园主认知里面,只有卖身为奴,才能证明忠诚,而那些三年五年的短期契约,只要用不死,就往死里用,等到三十五就赶快扔出去……
毕竟大汉的平均寿命就是四十,超过三十五还留在手里,岂不是自找麻烦?
朱色的大门,只有在迎接达官贵人之时才会敞开,而卖儿卖女的百姓甚至连角门都没有资格进去,只能在围墙之外,角门之外,像是牲畜一样,被管事和家丁挑挑拣拣。
『滚!什么腌臜货色,也敢往这里带?!还不给我打将出去?!』
管事怒吼的声音,中气十足。
『行行好,二丫她是好的……好的……啊啊……』
几名家丁将一大一小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推出了队列,拳打脚踢,一直追打了几十步,才丢下鼻青脸肿血流满面的人回来。
管事插着胖腰,龇牙咧嘴,『我家老郎君可是天上一般的人物,尔等贱民能得亲近,便是泼天一般的福分!再说一遍!生病的,歪瓜裂枣的,秃头癞痢的,别往这带!那些废物都死别处去,休要污了我家老郎君的眼!』
每一次灾害发生的时候,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是生产生活资料拥有阶级的大发横财的时候,这些生产生活资料的拥有者,或许在不同朝代有不同的名字,但是所作所为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将牛奶倒进阴沟,将面包扔进粪坑,都不会允许无衣无食的贫苦百姓白白的吃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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